酸涩。她疼惜地将褚昭然拦在怀中,“好孩子……”苦了你了。魏氏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她虽不知道褚昭然在外具体做了些什么,可从褚泽的只字片语中,她猜到这次国公府的困局能这么快解开多亏了褚昭然。才二九年华的孩子,独自冒着砍头的危险跑到千里之外,得多艰难啊多辛苦啊。
褚昭然在魏氏怀里哭得发抖,大脑竟然抽空得出一个结论——永远不要安慰痛哭的人。因为人都是恃宠而骄,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再强悍坚强的人都得化身嘤嘤怪。比如她!今天之后,她褚昭然再不是有泪不轻弹的好女郎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缓过劲,松开抱着儿子的双臂,问:“我儿,这次回来便无事了吧?”
褚湛将老夫人慢慢往坐榻前搀扶,回道:“听说是有了具体人证物证,证明儿子并非渎职。但堤坝案似乎牵扯甚广,未结案前,儿子仍需待业在家。何时堤坝案了结,儿子何时才能官复原职。“
老夫人将心中压着的一口气长舒了出来,拍了拍儿子的手,宽慰道:“也好。趁这段日子你将身子好生调养一下,牢中潮湿别再生出什么暗病来。”
“母亲放心。”褚湛认真回道,“等晚些,儿子就请府医把脉,”
老夫人嗯了一声,环视正厅其余人等,见每人脸上顶着一对红肿如核桃的眼睛,本想再和孩子们闲谈的心思顿时消散。老夫人大手一挥,把众人都撵回各自院中,让他们自行给眼睛都消肿。
褚昭然本想和褚湛细聊一下堤坝的事情,但看他从寿安堂出来后,立刻萎靡起来的模样,心中不由叹息:算了,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想让他休息吧。
她默默站在几位长辈身后,待他们依次离去后,迈步朝自己院子走去。
又过了一日,褚昭然一早派银花去褚湛和萧氏的院子询问,看褚湛是否方便。
一刻钟后,银花匆匆回了复命,说三老爷身体不适,尚在休息。
听到褚湛不舒服,褚昭然立马坐不住,急匆匆便往双亲院子赶去。她曾听人说,从狱中出来后都得大病一场,褚湛那变得瘦单薄的身体如何能承受住疾病的摧残?
她刚走进院内,就见萧氏亲手端着铜盆走了出来。
“母亲。”她迎上前,伸手想要接过萧氏手中的铜盆。
没等她的手挨到盆沿,院里的仆妇已经抢先一步,接过萧氏手中的铜盆,嘴里念叨着,“怎么敢劳烦夫人和县主亲自动手。”
褚昭然缓缓收回手,她用拇指摩挲着其余手指,这些天她在外面自力更生习惯了,见到这种小事她下意识就想亲自去做了……
“母亲,听银花说父亲身体不适,可有找府医看过?”
萧氏上前帮她理顺额前的碎发——来时走得太急,她额前的碎发都散落下来。萧氏一边帮她整理,一边柔声说道:“莫担心,府医瞧过了,狱中湿气重,加之你父亲脾胃有恙,既没吃好又没睡好,这身子自然受不住。放心,没什么大碍。仔细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听到没什么大事,褚昭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到肚子里,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既然需要调养,那她还是不要拿堤坝案的事情打扰褚湛了,等过两日他身体好些再说也来得及。
只是,褚昭然没想到她这一等,直到三日后她出府参加慕云舒的生日宴,都没等到和褚湛说荥阳郡的事情。
慕云舒要办生日宴的消息,半月前便被长公主透露出来。
长公主为了让和离归来的女儿过得更加舒心,顺带震慑京中那些对慕云舒和离一时颇有微词的人,她特意把当年羡煞众人、修葺得精妙绝伦的公主府收拾出来,遍邀京中名门闺秀,专门给慕云舒举办生日宴。
请帖派发时,祁国公府还未解禁,所以并未收到请帖。但在国公府解禁的第二日,长公主就派人补上了帖子。
老夫人特地把她们几个姐妹叫到寿安堂,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出府参加。
褚昭然想也不想,当即表示要去。
老夫人看着她,“若去,你们都得做好被人奚落的准备。”国公府如今只是解除圈禁,褚湛一日没有官复原职,国公府便一日没有和堤坝案摆脱关系。有见风使舵的小人,一定会借机奚落嘲笑她们。
褚昭然因为前些日子的退婚事件,受到的非议一定会更加严重。
“不过几句闲言碎语,成不了气候。孙女不会放在心上的。”褚昭然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若是旁人送来的帖子,她一定懒得在这时候凑上去。可这人是慕云舒,她好友的生辰,她自然是要去的。
见她执意前去,二姑娘褚昭筠立刻响应、有她二人在前,其余四人基本上没有任何选择了。
尽管临出发前,褚昭然提前做好准备。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带着妹妹们刚走进设宴的偏厅,这不入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人当街退婚的汝宁县主啊!”随着一个女子尖厉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