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一切又静了下来。
檀佑转身,抬头又是看向方才的方面,口中淡淡呢喃起:“瑶果儿,好名字。”
禁欲矜贵的口中唤出姑娘家的名字,在他身上倒显得有几分欣赏的意味。
檀佑脑中想起了方才时词安说的养女儿,下意识的低头扯嘴浅浅一笑,还真就是有几分想养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看着能蹦能跳的,打扮的也讨人喜欢。也不知道养个小孩是不是跟养只狗一样,要当真跟时词安家中的那只傻狗一样,闹哄哄的,还是一脚踢死算了。
那狗整日里狗仗人势的很,他每次去,一坨肉团子在那不停的叫,围着叫唤,时不时还不要命的上前挑逗,叫的人心烦意燥。他心一燥,要上脚踢,时词安次次又是舍不得的阻止着,说他家死古板喜欢的不行,伤了要愁眉苦脸几日。一只傻狗,一个个当个金元宝似的。
如今看来,养个小孩好啊,一个只属于自己,又听得懂人话的小孩。开心就带着,不开心就一脚踢开,又是姑娘家,打扮打扮,拿去赏赐给听话的手下,怎么玩都行。
更何况,瑶果儿的长相,深得他心,就是人小了些,要是再长个两三岁,在他手上养上两天,定是有韵味的。
他想的有些入了神,身后传来低沉通报声:“将军,魏先生求见。”
他漫不经心的回过头,眉峰一挑,闲暇了几日,这生意这不就上门了。
神乐坊,人间天堂之地,鱼龙混杂,是鬼市也是黑市更是仙界,入这的人,便就没一个干净人。这里分三等间。百花间,便是女子为重,除了客人找不到一位男人。百柳间,便是男子为重,除了来者找不到一个女人。花柳间,顾名思义,男女通吃即可。
这的侍仆,不论男女,都是穿着婚嫁衣。红色薄纱裹身,身形若隐若现,发丝披散在身旁,身上有没有携带其他物品一眼可知。不仅仅是为了供人玩乐,也是为了让来者安心。
檀佑入了这门,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越是禁欲的身姿,在这越是惹得人浮想联翩,便就是远远瞧着,看得见摸不着,那些面色潮红的人便是一眼能够让人明白脑中在想些什么污秽之物。
红纱飘动,池塘白烟飘起。屋中的玉桥上站着一个赤脚的男子和女子,那玉桥犹如地狱的奈何桥,仿佛站了上去,真就能让人忘却人间烦心事。丝竹之声缠绵于耳,男女一手拿着一个面具遮挡住,让人看不清容颜。奥妙的舞姿随乐声而摆动,两人如同蟒蛇妖一般,柔若无骨,你侬我侬,像是交缠又像是互相吞噬。看着如痴如醉。
桥下河水之中,是用白骨所做的荷花和荷叶,荷花点上了鲜红,有了几分惟妙惟俏。
角落旁,绑着几位嫁衣女陶瓷人。这几个假人身上所穿的便就是货真价实的婚嫁衣,但不过都是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毕竟是冥婚,活人入了棺材,活生生被憋死也是很正常的。这几个姑娘生的美,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家中走投无路,卖了女儿,拿去给富贵人家失去的大少爷黄泉路上作伴的。美貌,也算是她们为那个家做出的唯一用处。嫁衣价格不菲,头上朱钗满头,怕是这姑娘活着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好待遇。
深乐坊的坊主,秋先生最爱,也最精通能工巧匠。这深乐坊能够看到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出自他手,自然,这几个陶瓷女也是他赋予了生命。毕竟世家谁都爱美人,他也是惋惜这好好的美人入土赔了死人,这才照着她们的样子做出了宛若天仙的陶瓷人偶。唯一不道德的便是他扒了人家用命换来的嫁衣和凤冠,不过,尸骨不能永久保存,他这样也算是为这姑娘永远留下了最美的一刻。
檀佑前些日子来还见只有四个,今日倒是多了一个。还是个西域的姑娘,身姿不错,模样姣好稚嫩,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十根手指头只有八个红指甲,想来是在棺材中醒来想往外爬挠掉了,随后活活憋死。
啧,可怜。
秋先生是个写实派,就连这点东西都要细致的做的一模一样。
檀佑挑了挑眉眼,不知道这秋先生愿不愿意给狗做个陶瓷,等他把时词安家的那只傻狗杀了,做个陶瓷送回去,也算是一片心意了。
“檀将军来了。”女子妩媚之声缠绕而来,如同蚂蚁一般咬着人的心口,不上不下的,勾人心魄。
檀佑抬着头欣赏着墙壁上的壁画,没有回头,清淡的挑起眉:“秋姑娘在这,几日不来便是想念。”说起油嘴滑舌的话,他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犹如常人交谈一般,哪怕是调情之语,从他口中,除了戏谑听不出其它丝毫的流氓之意。但就是这份绅士和不染尘埃,让人莫名的上了心头。
姑娘掩嘴一笑,盈盈而立在了他的身侧。她就宛如活着的陶瓷人,一张脸精致到每一根睫毛都犹如巧手打磨过一半,虽是少了些灵动,但却是妩媚绝美到了极致。头上簪满了花簪,金钗,满头发饰,将她衬托的尤为不真切。
她身上的衣裙不同外面的裙衫,轻纱绸缎的。她的衫裙是绸布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