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季玄竟然也会来,林羡渔略感意外,是受萧烬的指使吗?
他倒是当真关心这个冒牌货。
林羡渔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拍了一下季玄的肩头。
季玄吓得一个哆嗦,险些原地跳起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叫出声来。他一转头,见是林羡渔,才放下心来,小声骂道:“你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啊?”
林羡渔在他身边趴下来,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季玄朝房间的方向努努嘴:“还能有什么?又在发脾气呗。”
林羡渔一听,果然里面传来砸碎茶杯的声音,冒牌货大怒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窗户里人影绰绰,冒牌货的影子晃得很厉害,似乎还抬脚踢了一下。
林羡渔惊讶道:“这是干嘛呢?发这么大火?”
季玄道:“也没有什么,就是那个侍女倒的茶水烫了一些,烫着了尊贵的峰主大人。”
说罢,他又咕哝了一句:“真不知道尊上看上她什么。”
林羡渔心想,大概是看中她潜伏能力强吧。
侍女慌张地道歉,又听苏星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似乎是刚走进来,道:“发生什么事了?消消气。”
冒牌货委屈道:“星澜,你看她,把我的手烫成这样。”
苏星澜道:“换个人伺候便是。小蝶,你先下去吧。”
后半句是对侍女说的,叫小蝶的侍女如释重负,三两步逃了出去。冒牌货软着嗓子道:“星澜,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呀?”
苏星澜道:“从前你从不会这样发怒。”
冒牌货反驳道:“可从前我杀人啊,难道发脾气不比杀人好多了吗?”
苏星澜叹了口气:“这些话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你从不滥杀无辜,外面对你的流言蜚语,你从前并不在意,怎么如今也……”
冒牌货有些慌神,急忙道:“我从不滥杀无辜,难道血海楼那些人是自己死的吗?难道风华老人也是……”
林羡渔听到后半句,情不自禁捏紧了拳。
苏星澜似是难以忍受,语气微微重了几分道:“够了!”
没想到苏星澜这样的脾气,竟也有跟别人吵架的时候。
冒牌货僵了半晌,问:“星澜,你怎么了?我时常觉得你如今看我的眼神,更像是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
苏星澜平和道:“我看的不过是从前的你罢了。”
冒牌货道:“你能不能看看现在的我呢?我就在你眼前。你从前,不是日日盼着我能多看你一眼吗?”
她有些小心翼翼道:“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苏星澜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似有隐忍:“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希望,你能回到从前那般模样。”
冒牌货静了半晌,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态,忽然问了一句:“那要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如从前了呢?”
纵使机敏如苏星澜,听到这话竟也不知如何应对,一时沉默下来。
冒牌货却穷追不舍,道:“你既然爱我,便当接受全部的我,过去将来也好,小性子或是坏脾气也好,这就是我啊。”
林羡渔听得目瞪口呆,心道,当真好不要脸。
苏星澜喜欢的究竟是谁,她心里难道没数吗?这般自欺欺人,真是可怜又可恨。
话说回来,她也是才知道苏星澜对她竟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
没想到苏星澜沉默半天,居然应道:“是我不够体谅你。”
连季玄都听不过去了,低声骂道:“姿态如此之低,简直是吾辈之耻!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一个两个对她念念不忘的。”
林羡渔敏锐道:“一个两个?”
“啊?”季玄一怔,开始装傻:“什么一个两个?你听错了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左顾右盼不正面迎接林羡渔的视线,一扭头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尊尊尊上。”
林羡渔回过头来,见萧烬一袭黑衣立在他们身后,脸上半幅银面在月光下泛着冷辉,也不知道站这儿多久了。
见他们回头,萧烬二话不说,伸手拎起二人的后领,一手一个拎着人转身就走。
林羡渔试图挣扎:“不是、萧……魔尊大人您……”
她怕暴露不敢太大声音,另一边的季玄也在手舞足蹈:“尊上,你听我狡辩……等等尊上,我衣服被石头挂住了。”
“嘶——”地一声,裂帛的动静在寂夜里格外突兀,萧烬加快了脚步。
穿梭过梅林,季玄弱弱地道:“这梅花好香啊,尊上能不能等我折一只……”
萧烬恍若未闻,提溜着两人径直回到竹影居,从敞开的窗户将季玄扔进房里,而后拎着林羡渔进她房间,一进门就将她按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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