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南赠送了她一记白眼:“你当换心之术是什么江湖郎中都会的推拿按摩不成?此术条件苛刻至极,要不是以苏家的实力,哪里能寻得到适配的取心者?老夫终其一生,也就做过这一例。”
林羡渔摸了摸鼻子:“那万一呢?万一有人能学着你的样子做成功呢?”
孔南又是一记白眼:“不可能!没有这个万一。老夫敢打包票,这换心之术当今世上除了老夫,无人能做。”
行吧行吧。其实林羡渔自己也心存疑虑,毕竟换心这种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的事情,能做成一例已是世间奇闻,哪里有这么多万一。
既然孔南都这么说了,那便当作是没有吧。
只是如此一来,线索又断了。
林羡渔埋头吃菜,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怎么不着痕迹的跟萧烬道别,毕竟此间事了,她的毒也已经不碍事了,再留在他身边除了徒增暴露的风险之外,并无裨益。
她得离开萧烬身边,才能想办法查出来,他当年拜她为师究竟有何目的。
还有龟缩在她这具身体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琢磨出头绪来,忽听邻桌有人道:“哎,七日后的名剑大会,你们去吗?”
“去啊,这苏家剑庄一甲子才举办一次的盛会,剑庐里随便一把都是名品,当然得去了。”
“万一走运得到那把绝世宝剑……嘿嘿。”有人窃笑着,吞了口口水。
“死了这条心吧。”立刻有个络腮胡子打消他的积极性:“你怕是还不知道今年都有谁去吧?”
“怎么说我好歹也快到金丹境了,在我这个年纪,也算是不错吧。宝剑有灵,当然能者居之。”那名年轻的蓝袍道人满不服气道。
“能者居之是没错,但恕我直言,在那位面前,你可算不上份量。宝剑见了她,怕是连半分眼色都吝啬分于你。”络腮胡子双手抱胸,睥睨着那人道。
蓝袍道人立即坐直了身子:“呸!如今仙门百家凋零,哪里来这么厉害的角色?你倒是叫他来我面前,爷爷我教他做人!”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说出来我怕你吓死!”
他凑近蓝袍道人,神神秘秘道:“逍遥峰主,林羡渔。”
“噗!”
林羡渔正捧着碗喝参鸡汤,闻言一个没忍住喷出来,险些呛了一身。她连连咳嗽,抓起桌上的帕子捂住了嘴。
再看身边几人,除了孔南,另外两个的脸色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不知道这络腮胡子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也忒不靠谱。她都死了三年了,还参加什么名剑大会?
只能参加冥间大会了。
这络腮胡信息如此闭塞,免不了要被众人奚落一番了。
她竖着耳朵听众人会如何嘲笑他,却只听见那蓝袍道人结结巴巴道:“谁谁谁谁?”
林羡渔略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她死去三年余威犹在,只是这位兄台倒也不必对一个死人畏惧如此之深。
络腮胡子笑得更大声了:“你不是要教她做人?”
蓝袍道人打了个激灵:“道友莫开玩笑,回头传到她耳朵里,我还要不要活路了?”
不巧,她已经亲耳听到了。
不过怎么这个人好像也不知道她的死讯?
林羡渔狐疑地转过头,见那蓝袍道人旁边的青衣小哥拍着好友的背安抚道:“别怕,那逍遥峰主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说起来。”对面一白衣人道:“前些日子逍遥峰主昭告天下,说她今后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你们听说了没?”
桌上四人齐齐打了个寒战,青衣小哥道:“听是听说了,可这话能信吗?”
对面三人皆摇头。
林羡渔略有些郁闷。她从前名声是不太好,什么肆意妄为忘恩负义之类的,可从来没有一条,是说她林羡渔言而无信的。
她向来言出必践,说了全杀光就不会留一个。
不过这话也确实太荒唐了些,天下谁人不知逍遥峰主林羡渔向来为所欲为,又怎么可能痛改前非?
等等,谁在替她昭告天下?
林羡渔心中惊疑,正听到那络腮胡道:“不过说起来,这几年好像是没听说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是啊。”蓝袍道人接道:“自从三年前她为了袒护她徒弟,生生受了二十一道罪己雷之后,她好像就沉寂了许多,大约是元气大伤的缘故。”
林羡渔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萧烬脊背一僵。
“那可是二十一道罪己雷啊,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扛住二十一道罪己雷?要说这林羡渔顽劣是顽劣,但天资也是真的高。要是换了我,可不只是元气大伤这么简单,我只怕早就去阎王爷那报道了。”青衣小哥咂舌道,也不知他究竟是在倾佩还是有什么别的感想。
“谁说不是呢。”白衣人道:“要不是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