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一步,恰巧撞在刚进来的萧烬身上,她浑然不觉,后背紧贴着萧烬的胸膛将他抵在窗棱上,问:“屋里有活物吗?”
萧烬低头便瞧见她白皙的后颈,眼色微微一暗立刻避开视线,道:“没有。”
林羡渔这才松弛下身子,刚往前探出脚又被萧烬捞了回去:“小心地上。”
她倚在萧烬身前,低头一瞧,才发现地上竟侵染着大片血迹,天色昏暗她一时不察,险些一脚踩了上去。
朝血迹汇集处看去,源头应当在屏风之后,转过屏风,便看见了一张雕花大床。床帐上溅着大片血渍,整张床都被血沁透了,沿着床沿沁出着大大小小早已凝固的血珠。
林羡渔随手拿了根东西将床帐挑开一条缝,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床上果然有个人,但其实那已经不能算作一个“人”了。因为浑身的皮都已经被剥下,只剩下红黄一片的肉血淋淋袒露在外凑成一个人形,看了怪不适的。
这便是那个不幸被剥了皮的郑家小姐了,大约是得留着现场等段先生来看,才没有收敛尸身。
怪不得这一带没有人,这副诡异场景敢靠近?
正想在这屋里查探一番,二人忽听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有高昂的人声道:“便在这间屋里了,段先生请。”
林羡渔立刻警觉,四下一顾,只看到对面立着一口红木雕花衣柜,立刻推着萧烬躲了进去。
衣柜里衣物不少,萧烬身形又太过高大,一钻进去衣柜便几近占满。林羡渔艰难地站进去,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体,险些站立不稳,往后仰了一下,立刻伸手抓住萧烬的衣襟。
萧烬的手从她后腰揽过来,宽厚的掌落在她后背,将她按在自己怀中站好,林羡渔还来不及调整身形,便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萧烬同时关上了柜门。
林羡渔紧紧抓着萧烬的衣服,脸贴在他的胸膛,薄薄一层衣料之后传来萧烬炽热的体温,她鼻息之间尽是萧烬身上淡而凛冽的松木香味,霎时间便红了脸。
这姿势她手肘屈得格外难受,又时刻有站立不稳将柜门顶开的风险,干脆将心一横,手臂沿着萧烬的胸膛一路往上,直至攀住他的脖颈。
站是站稳了,但……
随着她举手的动作,衣衫袖口慢慢蹭落,待攀住萧烬之时,已然只剩光洁如玉的小臂裸露在外,与萧烬后颈的肌肤贴在了一起。
林羡渔头也不敢抬,尴尬至极,隐隐感觉萧烬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吞咽了一下。
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听见段先生走进来,似乎站在床榻外一丈,开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呕!!”
话未说完他便干呕了一声,似乎也很不适应床榻里散发出来的浓厚血腥气息,连忙退后几步,恰好退到衣柜之前,又调整了好几下气息才道:“是狐妖所为。”
林羡渔闻言抬眸与萧烬对视了一眼,微一挑眉。
剥人皮这种行为,确实符合狐妖刚化形的喜好,但也不能说所有的剥皮案都是狐妖干的。这段先生怎么只看了一眼便这么笃定?他有何证据?
段先生说完这话便往外走,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间屋子里过多停留。抬脚之时,林羡渔隐约听到他咕哝了一句什么。
声音又快又小,她听得并不完整,只断断续续听出几个音:“怎么这……恶心,回去……”
段先生走了出去,忙不迭让人关上门,与郑员外站在门口道:“不必再看,我心中有数。你且准备一桌好菜,待我补充体力,戌时开坛捉妖。”
门外几人边说边离开,林羡渔放开手,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撞开柜门逃出来,不敢去看萧烬,道:“那个段先生有蹊跷。”
萧烬“嗯”了一声,道:“江湖骗子罢了。”
林羡渔犹豫了一下:“既然撞上了,便一并解决吧。说不定能从段先生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
入夜。
吃饱喝足的段先生抚着被撑满的肚皮,打了个饱嗝,悠悠然走到庭院里早已摆好的供桌前。
桌上供着红烛黄纸,他将背上的剑解下来,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装模作样舞了一段,“呔”地一声,一剑戳穿了黄纸。
黄纸无火自燃,他长长地沉吟一声,道:“我已经找到那妖物的真身,将它钉住动弹不得,诸位且随我来。”
郑家众人一脸崇拜,跟随着他一路走到后院,在一口瓦缸前停了下来。
他一指瓦缸:“那妖物便在此处了。”
“啊!”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了几步,郑员外大着胆子道:“段先生,那妖物果然钉住了吗?不能再动了吧?”
段先生瞥了他一眼,抚了抚山羊胡须,一脸高傲道:“那是自然,诸位不必害怕,待我将那妖物真身揭与尔等开开眼……”
“界”字还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