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个鬼,五年前他才十七,未成年!”
周围视线三三两两经过她们,金蜜压低声音,“你不积口德,我还怕遭天谴呢。”
那可说不准……叶新怡撇嘴,反正只要不是睡了,也就没什么大事。
她稳住姿态:“那到底是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什么从宿舍搬到你家住?”
“想忘也忘不了。”叶新怡一脸提起就晦气的表情,“周昂那个贱渣男,瓢就算了,居然还有脸在宿舍楼下等你,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这事跟他也有关系?”
捡起勺搅着咖啡,金蜜点头:“算是吧。”
-……
五年前的事,说来有点长。
金蜜从小到大都漂亮。是那种其他小朋友还不分性别,一窝蜂挤在沙坑里过家家,她已经明眸皓齿,漂亮得不像同龄人的漂亮。
初中开始,男生女生有了明确的性别认知,逐渐开了窍,她抽屉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之后的高中、大学,她包揽了行走的情书收割机,及粉碎机的名号。
当然,也有张扬的。
下课时会堵到她教室,在周围同学们一声高过一声的起哄中,反坐在她前桌椅子上。西晒斜阳下,少年的脸庞像枝头一颗半熟梅子,一点涩口,十分爽脆,个头拔得像小白杨高挺,用年轻自信的声音约她周末,却悄悄先红了自己耳朵。
扑面的青春气息。
但金蜜觉得他们幼稚、吵闹、不够稳定,通常回应便是低头,继续看书或者做功课,一丝波澜不起。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的到她大三学期即将结束,在校运会上认识了周昂。
周昂大她四岁,在隔壁医大读研。
相较其他人,他追她的架势远没有那么张扬凶猛,但却是唯一让金蜜动过念头的人。
那时也已经认识叶新怡了,她不知道看了什么杂书,说她这是典型的“厄勒克特拉” 情节,也就是所谓“恋父” 情节。
“简单来说,就是你将自己对缺失父爱的渴望,投射到了对另一半的期盼。所以说,你才对学弟们不感兴趣,反而喜欢周昂这种老男人。”
脚翘在宿舍床头,叶新怡吹着刚涂的脚趾甲。
父爱?
压根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金蜜当时不太能理解这话。对周昂动念头,也只是相对其他追求者那些自认诚恳,实则骚扰的追求方式来说,他更成熟一点。
试想,上一下午的课,烦躁,浑身出汗,明明想回宿舍洗澡,却被人用一地鲜花堵在教学楼下,被人家当猴看就不说了,还用一种近乎逼迫的方式,要你答应的“求爱”。
和润物无声的,下雨往你抽屉放伞,却不邀功;同学聚会帮你换掉杯里的酒,也不以此为借口揩油。
哪个更好接受?
大四学年即将结束,在周昂送她回学校的路上,披着他外套,金蜜将这一年来,他那些藏在水面下的暧昧,统统摆到台面上。
她问:“现在你还不说,是在等我来挑明吗?”
周昂当时的表情,金蜜很喜欢,然而这并不妨碍在三天后,有个女孩来找她,证据确凿地揭发周昂就是个嫖虫后,她一脚将他踢开时的恶心。
那两天他到处堵她,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吸烟。金蜜在楼上发信息让他滚蛋,别扰民,可交涉无果。
最后叶新怡提议让她搬到她家暂住。
金蜜同意了。
好不容易情景两天,两周后,这货又不知从哪搞到叶家地址,用好友验证喊她下楼,她不下来,他就要上来。
金蜜当时正苦逼地改论文,信息进来时,指尖转着的原子笔一停,被她啪得拍在电脑旁。
“大爷的,还敢威胁我!”
客厅沙发上,正窝着玩游戏的向野分出心,侧目看她一眼。
向野这两天也够怪,自她住进来基本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叫不出来,这两天却是有事没事就在客厅窝着。今天周日,压根没一点高三生的紧张样子,靠在沙发上打一天的游戏。
换鞋的同时金蜜看到他注意过来的眼神,她提上鞋跟:“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下。”
然后从鞋架旁抽了把伞,球棍一样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向野斜挑眉。
中午十二点半,日光白花花的刺眼,身上被室内空调留下的凉气很快散尽,热气如同虫子直往人毛孔里钻。金蜜后颈冒一层薄汗,眯眼看单元门旁,绿化树荫下的周昂。
吸烟时他面颊微凹,下巴冒青茬,烟雾后眼神忧郁。
嘁。
撑开伞遮阳,她走到太阳底下,站在他跟前。
沉默十秒后,金蜜白眼:“大中午的能别玩深沉了吗。有话快说,晒死。”
周昂从树荫下走出来,开口前先叹气。
“你明知道她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