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一会太晚了没法过河了,我们回吧。”区夕迟看看洞顶渐渐暗下来了。扔掉手里的玉米棒子,太老太硬了,虽然很香,但真的咬不动。
“好啊,那我们礼拜天再来,夕迟,以后我们就是四人帮了,有什么事要互相照顾的,懂么?”小美直直的看着夕迟。
夕迟似懂非懂,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晚回来,第一天上学就到处乱跑。”妈妈很生气,大声呵斥着。夕迟站在门口,不敢说话。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小美白净的脖子,柔软的小手。
“算了,孩子们放学了到处跑跑,没事的,多和小朋友接触是好事,再说夕远也在学校,你别管了。”区中和拉过儿子摸了摸头,“去吃饭,吃完了洗脸睡觉。”
“夕远怎么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啊,要不要出去找找啊,饭也不回来吃。”
“你别操他的心,十五六了,自己能管了自己,不回来吃省粮食,你也收拾收拾休息吧。我去打牌了,你不用等我。”说完区中和出门了。
夕迟躺在床上,听着外屋电视的声音,睡不着,倒不是想看电视,电视里在播《血疑》,剧集的内容太纠缠,让人心里不舒服。他在想爸爸和哥哥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他在想小美为什么那么白。。。。。。
“小子,给我两毛钱!”上学的路上,一个小个子男孩拦住了他的路。区夕迟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为什么要给你钱啊?”刚说完,那个小个子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恶狠狠的说:“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今天看你顺眼,要两毛钱零花。快点,不想挨揍就快点。”
区夕迟犹豫着,口袋里他有五毛钱,但是那是爸爸昨天给他的,他从来没有一下子拿过那么多钱。小个子突然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区夕迟疼得弯下了腰。小个子趁机在区夕迟的口袋里把钱翻出来,抓起就跑。区夕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打,为什么那个男孩要抢自己的钱,委屈突然涌上了心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突然后面有人在喊自己,区夕迟拿胳膊抹了一把眼泪,停下了脚步。杨国军跑了过来,看到他的样子便问:“怎么了?”区夕迟几乎没法说出一个整句。杨国军听完之后,拉着区夕迟就往学校跑。到了一个班级的门口,对着里面喊:“小蔡皮,你给爷爷出来。”没多会,那个小个子男孩跑了出来,最上还带着开心的笑。杨国军看了区夕迟一眼,区夕迟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杨国军再不说二话,上去对着小蔡皮就是一脚,然后喊着:“小迟,揍他!”区夕迟更害怕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突然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对着倒在地上的小蔡皮就是不停的踹。区夕迟躲在墙角不敢上前。过了好久,一双手把他拉起来,杨国军拿着五毛钱塞到他的手里。只见大春还对着小蔡皮踢着,小蔡皮也不说话,双手抱着头,双膝护胸团成了一个球,任人踢打。杨国军拉了大春一把,大春才停下。拍拍手,对着地上的小蔡皮吐了一口唾沫。
杨国军等区夕迟的状态平复下来,才慢慢的说:“这个小蔡皮就是个混蛋,和他几个哥哥一起经常欺负别人,估计不知道你是夕远的弟弟。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报你哥的名号。在咱们矿上的学校里,你哥没人敢欺负。”区夕迟在心里慢慢的体会着这些话。天空中的太阳一会躲在云层里,一会又钻了出来。
妈妈也逐渐的习惯了区夕迟放学后晚回家,区夕远更是只有到了睡觉才会回来,妈妈唠叨了几次也便不再管了,矿区就这么大,安全上倒不会有什么问题。杨国军带着大春,区夕迟跑到老铁厂去找东西。老铁厂是大炼钢铁时期流下来的,作为大型的厂矿企业,必须无条件的支持这一运动。到了80年代,铁厂生产已经停了,办公楼和宿舍还被利用着。虽然设备都已经搬走,但是厂房里仍然有乱七八糟的垃圾堆放着。几个人在垃圾里翻腾着油毡和木块。偶尔也有别的小朋友进来捉迷藏或者翻腾些东西。经过一个多月的添置,洞里竟也渐渐地有了些生气,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支了一张矮桌,还放了四张高低不一的凳子,铁皮桶炉子也挪了位置,更靠近顶上的缝隙,原先的油布下面铺了好多干草,坐上去不再那么硌屁股了。油布边上还放了一个小箱子。“打会麻将吧,今天时间还早,等放寒假了,我要回老家陪爷爷过年。”杨国军提议,四双稚嫩的手熟练的动了起来。
“这次期末考试,区夕迟是班里第一名,柳青第二。柳青啊,这次没考到第一,下次要更认真,几个不对的都是粗心造成的。”程老师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梁梅、毛庆春、杨国军,你们是永远的倒数三位啊。杨国军你还想继续留级么,一个小学你上了7年了,9年义务教育你计划在小学完成么?”
“区夕迟,你和张勇调一下位置,坐到前面来,下学期和柳青坐一起吧,再有一个学期你们就要小学毕业了。你不要总和他们三个在一起,你的前途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爸是干部,你学习这么好,不要耽误了。”程老师说完,张勇搬着东西走到了夕迟面前。
柳青个子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