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灵力也愈发稀薄了。
看来胡亥也会破阵。这样下去,我能坚持的时间又少了一大截。
一个黑色的点突然朝我袭来,我差一点就挥出了手中的扇子,定睛一看才发觉这是一只信鸽。
信鸽落到了我的肩上,迅速地就化作灵子消散了。
……我磨了磨牙,有点想揍人。
我怎么没想到!看个面相掐指一算都那么准了,张良怎么可能一点法术都不会!这样的手段早点拿出来啊!
我根本不需要去“看”这封信,在接触到我的瞬间,讯息就涌入了脑海。
大意是说胡亥他们的粮草正在从京中运来,因为担心京城出事,所以哪怕李由带了两千人马过来,他们也只能优先闯一趟京中。不然麻烦可能更大。我哥呢,还有三日就能到,让我多坚持坚持云云。
……坚持你妹!
虽然我很想这么抱怨,但我知道他们做得对。
截了粮草才是最优先的,更别提两千人马在我这边其实也起不到多关键的决定性作用,都城又那么要紧……我一直没瞅见李斯的身影,他要是被逼着在京城发个丧给君父搞个葬礼……哦吼,基本凉凉。
我的目光再次望向了远方。
哥!哥!哥!您听到你妹妹我殷切的呼唤了么!
……我觉得我哥可能不在服务区。
我又坚持了一天一夜,我看着我周围散落一地的财宝的残骸,眼前的大地在震动,这是即将出阵的迹象,可我已经没有力气抬手落子了。
我索性收了所有的灵力。
不过不要紧,里面的人被关了这么多天想来也没什么力气,我的身后,还有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弓箭手,只要那个瞬间取了胡亥的性命——这是下下之策。
我知道这个法子不靠谱,我原本身上都带了这么多保命的饰品,想来胡亥也会有不少。所以我抓起了我手上的扇子,箭支只是虚晃一招,已经沾着我的血的扇子和会稽零式才是最后的一招。
当烟雾散开的瞬间,箭支如雨,那并不是一边的箭支,而是……双方的!
曾经君父赠给我刻着木莲的簪子发挥着最后的功效,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防护罩,箭支击打在上面乒乒乓乓地,防护罩的颜色也就越来越暗。
直到,这支白玉簪应声而碎,原本挽着的长发也就自然地滑落了。
我听到身后士兵的哀嚎声,没有赶回头去看。
我只是握住了手中的扇子,手腕一翻,正当我即将将它丢到空中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地叹息。
脚步声悠悠,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分辨出这个人是谁。
眼前的胡亥的脸色,也从原先自信的笃定变成了不敢置信也是最好的证明。
还没等我转过头,那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替我握住了我已经单手拿不动了的定秦剑。
我靠着他的胸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君父?”
我侧过头,看着他那一张明显变得更为白皙的面庞——你敢相信!这么近的距离我甚至看不到他脸上的毛细血管!就这一点注定会让所有女性(比如我)嫉妒了好嘛!
君父握住了我的手,轻笑道:“的确是朕。好了,小十。接下来看好了。”
他鲜少在旁人面前这般亲昵地唤我,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确实觉得此时的君父像是褪去了凡间的尘埃,挣脱了尘世的禁锢,宛若世间万物都无法将他束缚。
他握着我的手,我握着定秦剑。
君父的声音就在耳畔掷地有声地响起:“此招,名为——”
风,动了。
越聚越大,汇聚成漩涡,而我们安居在漩涡的中心,毫发无伤。
昔日,盘古一招便可开天辟地。
而此刻,君父拿起了剑。
定秦剑在我的手中从未有过地轰鸣着,大地在回响,天空在这个瞬间漆黑如墨,无数的灵力自发地在剑身环绕着。
君父在漩涡的中心,自然而然地发着光。
像是,不,正是出尘的仙人。
我的手被他牵引着,剑身一横。
“——一剑定山河!”
世界在此刻像是静止了。
直到下一秒,风声呼啸着,无数的气流散发而开,远处的山硬生生地从空中劈落!
不知道是谁先丢落了手中的兵器,径直跪拜着,磕着头。
“——陛下饶命!”
我怔怔地看着远处被切开的山峦。
一剑定山河。
定秦……原来如此。
这是毋庸置疑的神迹。
君父收起了剑。
我听着他的声音含笑:“方才,小十可有看清?”
我突然想起了在我幼时,想着君父要是哪天能立于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