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长带来军队赶来之前,一直他们关在迷雾中——这样的理想状况并不存在。
因为我灵力不够。
虽然我前几天刚做出守着君父十日不睡的战绩,但闭着眼假寐保持意识清醒,和源源不断地消耗灵力还是不一样的。
手中的定秦剑像是一个增幅器,它可以将空中弥漫的灵力分子比我本人更迅速地进行转换,可比起消耗还是远远不够。
幸好,我还是氪金玩家。
我的身上有不少保命法子,君父和兄长还有其他人当初送了我一堆玉啊宝的,每一个宝贝里面都存了不少灵力,我一边心疼地把它们一个个捏碎,一边暗暗发愁。
就算是这样,东西也是不够的。
吕雉带了一千人,其实只有七八百人。她和我说她处理了一部分不听话的,我没问细节,就在方才她告诉我,他们为了加快行军的步伐,随身没带多少粮食,想来很快就要吃空了。
虽然人十天不吃饭都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但拿什么打仗啊?
这个镇上的官府的官粮的仓库我已经让他们去抢了,可是这几年收成不怎么样,这个地方也没有特意储粮的习惯——要是有了才奇怪,按照秦律,说不定官吏都要掉脑袋。这跟储备铁一样,都是造反的标志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苟,可苟也是要有资本的。再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续了几天的命,也要浪完了。
我瞅了一眼我身后的张良。
吕雉见到张良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结果还没等我问,张良自己就说了:“良曾有幸,见过她丈夫(‘是前夫。’我纠正道。)一面。”
他甚至还言辞凿凿地跟我扯了一堆,什么“他当时见紫气东来就去了沛丰啊”,什么“却并未想到原来是殿下您啊”的恭维话。
……我感觉到张良在我心中的形象摇摇欲坠。
他是真的云淡风轻,我都急得火烧火燎了,虽然我转念一想,他毕竟因为秦一统天下而被灭了全家,还不许人家高兴一下吗——可我确实还是很想打他。
可正在此刻,天边突然绽开的火花打断了我蠢蠢欲动的念头。
那是——信号弹。
我站在庭院中,三日未睡的缘故眼睛疲倦得睁不大开,我惊讶地望着天边的信号弹,迟钝的大脑慢慢加速:这怎么可能!
仅仅三日,仅仅三日的话兄长怎么可能赶得及!!
不,假如是轻装上阵,一路不眠不休沿途换马狂奔而来的话——
我抽不开身。但这显然很有调查的必要。
“看来,殿下要等的人,似乎已经提前到了。”张良同样望着远方的天空,当他转头望向我的时候,忽然一笑。
他的语速仍然是带着音韵的美感,不紧不慢地:“良愿自请前去接头。……若是殿下信得过在下。”
……他提前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因为阵法的运行抽不开身,吕雉在才能管住这七百个人所以也不行,会稽零式是最后的保险,最好让他一直居于君父身侧寸步不离……我已经别无人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解下了别在腰间的细剑。
“这是大公子赠予我的剑。”我递给他,“无论来者为何人,剑上铭刻着我的名字。至于情况如何……你可自行决断。”
张良此时恭恭敬敬地接过剑:“良必不负殿下之托。”
他直起身,方才昙花一现般的规矩迅速就消失了,他看着欲言又止的我,摇了摇头:“虽然殿下不信任在下也是情理之中——”
他拉长调:“若如是,殿下再取良项上人头亦不迟。”
我无奈一笑。
假如张良真的拎着我的剑跑了,或者跑到我的援兵那里胡说八道,我估计也就没有取他脑袋的机会了。
这种明明彼此心知肚明,称不上安慰的安慰,却奇迹地让我心中的疑虑减轻了三分。
“那便托付给先生了。”
我疲倦地倚着定秦剑,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白扇子,扇面上还写着“我爹牛逼”四个大字。
我合起扇子,拿着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肩。
扭过头,君父的身姿……其实也就是茧,我还隐隐约约能够看见。
我那么牛逼的老爹啊,您这一觉睡得也差不多了吧,再睡下去您可爱的女儿就要一脸悲伤地打出GG了。
我又把扇子撑开,扇面反面上写了“我哥牛逼”四个大字。
老哥啊,算算时间你也应该要到了吧。我猜应该是李由带着先遣部队到了的,也不知和张良会面得怎么样了……你们可得想个好主意啊,这样下去本咸鱼就要成为死鱼了。
哎决定了,这次我要是能活下去,我一定要给自己写一个还是我最牛逼的扇子!
眼前的阵法又再变动了。
我无奈地又下了一子,阵法变动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