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端若撑着床垫凑近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你抓周什么都没选,净抓着我不撒手,后来你的抓周礼就不了了之了。”
他是她的,早有定数。
铁真真冲他干笑,怪不得她打小做事三分钟热度,长大后一桩婚姻莫名其妙砸下来就嫁给他。
“你以前叫谢疏明?”
“秦疏明,我在秦家族谱上的名字。”谢端若搁下手中的书,陪她一起看相册。
秦疏明……疏明!
原来这些年以秦家的名义给她送礼物的人是谢端若,说不触动是假的。
铁真真分享欲上来了,说道:“我在祁家也有一个名字。”
谢端若旋即回答说:“祁十安。”
铁真真清瞳骤然一亮:“你知道啊?”
怎能不知道呢,铁真真可是他三书六礼迎娶回来的,他还知道她名字的寓意,是何人赐名。
“十方之地皆得平安。”谢端若说。
“我奶奶信佛,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儿,但姥姥觉得十安太大,怕我八字压不住就改成了懿臻。”
懿臻二字至美至满,着实也不小,谢端若勾唇笑问:“那后来又怎么叫真真了?”
铁真真古灵精怪道:“懿臻笔画多呗,比起懿我更喜欢臻的音。”
其实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真,姥姥希望她这一生都能自然本真,自在逍遥地活。
铁真真继续翻看相册,谢端若14岁到17岁并没有记录,便想到燕祁那个时间段也不爱拍照。
“你青春期抗拒镜头吗?”
谢端若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居然也没有同朋友们的合照,我以前可喜欢合照了。”铁真真觉得相机定格时光,每一帧就应该是纷繁多彩的。
男人语气不紧不慢地问:“和蒋承聿也合照过吗?”
“有啊。”
谢端若没再说话,铁真真抬头,见他嘴角噙着笑,可眼神里渗着一丝凉意。
铁真真懂了,她老爹矫情起来也是副德行,等着要人哄。
她阖上相册掰着手指头数数,“小学毕业照、中学毕业照、高中毕业照,一共三张。”
谢端若眉头舒展,也学着她数手指:“婚纱照、结婚证件照,以法律效力取胜。”
铁真真哭笑不得:“你又吃哪门子飞醋?”
谢端若双手交叠倚着床头,淡淡地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得了吧,他就是我的童年阴影!”
“嗯?”
见谢端若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铁真真绷不住了。
“蒋承聿那家伙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叛逆期来得比较晚,大概是高二吧,那阵子有点厌学,姥爷成天拿我跟他比,可把我烦死了!”
谢端若突然释怀了,即使和铁真真青梅竹马地长大,他大概也会是她的童年阴影。
“哎呀不说他了,赶紧睡觉!”
铁真真觉得相册搁在床头柜上会落灰,这可是秦家上下对谢端若的爱,可得仔细珍藏着,结果她拉开床头柜抽屉看到一大盒套,猛然撑着床沿僵直地往后弹。
“怎么了?”院子里树木葱郁,谢端若以为她被虫子吓到了。
“没、没事儿!”铁真真抵着他的胸膛不让看。
为时已晚,谢端若看了个一清二楚,老太太未免也太体贴了些。
“我很少住在这边。”
铁真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阖上抽屉僵硬地躺在床上,谢端若准备关灯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
“谢端若。”铁真真暗自攥紧被子,“你想过什么时候要小孩吗?”
即使下午在书房外听到了答案,她还是想亲自问一遍。
老人总归是想要抱小孩的,谢端若孝顺,他会不会为了让老爷子抱上重孙而跟她早早地延续血脉,就如同他当初在爷爷病危时仓促地向她求婚。
谢端若明显愣住了,望着她好几秒才回话:“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关键是你要不要孩子。”
“我不知道。”
“生育不是婚姻的目的,更不是女性的义务。”谢端若说,“如果你不想要孩子,那这辈子就咱俩一起过。”
铁真真静静地看着他。
他俩都是独生子女,家大业大,丁克对家族没法儿交代,祁家还好,还有燕祁,铁家也还有小姨,可谢端若不一样。
“你们秦家三代单传欸。”
“封建思想要不得。”谢端若用食指关节内侧轻轻扣在她额头上,“明天我过去祠堂把族谱请过来给你看。”
铁真真:?
这还不封建?
谢端若笑道:“我们秦家发迹于北宋,繁衍至今子孙几千人,放心吧,老秦家的香火在我们这儿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