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百战不殆的定国公不在他身旁帮衬分担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沈大哥!如今府外围满了李无淮的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硬闯吗?”赵兴气喘吁吁不知从何处跑来,人未到,声却先传到了二人耳里。
门扉被推开时,剑柄处寒光刺眼,融进了那初冬未干的土里。
“出去看看。”
正当几人走到门口时,却见数十名黑衣人持刀将大门围得死死的。除去这些,还有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一侧,想必李无淮应当是在里头候着。
“李无淮。”沈上清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又见面了。”
良久,车里才传来一声冷哼。
“想不到,你我再见面时,竟是你将死之时。”
帘子猛然被拉开后便飞出了几道刀影,簌簌而过,沈上清一拧眉便递出手中的剑鞘。飞刀擦过剑柄时,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震得他手心一麻,反手扑向李无淮时,却被他躲过。
“与其想着杀我,倒不如乖乖将手里的药材尽数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你身后那个女子不死。”
话落间,李无淮额前那缕银发从斗篷里滑出来。可沈上清隐约看见李无淮这斗篷之下,却不止一缕银发。
沈上清轻嗤一声,来了兴趣:“为了你那一己私欲而让整个荣国五万将士替你去死,你说,午夜时分你的床尾,到底有多少冤魂因你而入不了轮回?若我说,你这种人......”
剑光一闪,剑起刀落间,斗篷被挑掉,一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银发。恰而雨后暖阳扎眼,李无淮大片皮肤被暴露在太阳之下,即便现下也只是冬日。只一息间,李无淮将脖颈间便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他面色发青猛然跪倒在地张了张嘴,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错愕的眼神死死盯着沈上清,狼狈起身将想要找那斗篷时,沈上清冷笑一声执剑往他身上划去,身上仅存的布料被沈上清用剑刺了个粉碎。
“这......这是西域的毒,失传许久都未再现世了,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李无淮身上?”赵兴颤着声,指着李无淮:“你到底是西域何人?”
沈上清猜的不假,早在自己身中了西域的“一血散”时,他便派灼光查到了此毒正是出自李无淮之手。西域擅制毒,李无淮既能将此毒带到中原一带,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上一世国公府早早入狱,先帝无端暴毙在宫中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可这一世他通过温定朗所言,先帝先前暴毙也是因着这一血散的缘故,顺着线索也能查到这一血散的毒是李无淮给的萧长策。
现下,李无淮不过被照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可却瞧着像被实实在在晒破了皮。以至于连带着他的呼吸都跟着有些困难。
“赵兴,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定昭正欲走上前时却被一旁的赵兴拉住:“别靠近他,是半边月。生不得见光,死后溃烂成泥。西域早年有位极为擅长炼毒的药师,自西域之乱之后,那位药师也跟着消失无踪。”
赵兴走到李无淮跟前,蹲下身时眼里尽是不屑之色,淡淡道:“想必那位药师便是阁下吧?为了西域之仇而联合萧长策,陷害定国公与镇国将军。”
“所以你最终的目的不是荣国皇位,而是重振西域?”温定昭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李无淮来此荣国,设下此局,环环相扣,只因当年国公府父子二人手刃西域首领。
眼见着李无淮就要窒息,沈上清忙从袖中取出药瓶往他嘴里塞去。李无淮现下可不能死,此事还未败露,怎一场好戏还需这李无淮来演一演。
若是现下便让他死了,届时偷换军饷,诬陷国公府一事即便是闹到了京都,那便也是死无对证。
“你这条狗命,尚且还不是死的时候。”
沈上清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越发薄凉。眼眸中倒映着李无淮那张满是痛的脸,他原以为此事不会再有人知晓半月边,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的万全之策,只待温定朗战死沙场,这罪名便自然而然地挂在了国公府身上。
可他到底忘了还有个沈上清。
本以为今日必然是一场厮杀,现下李无淮已被擒拿,那些带来的侍卫也尽数被带入地牢下看守着。沈上清率先纵马前去将先前运过去的军饷一并运回来,赵兴则与温定昭先留在府内。
定国公府内如今空无一人,温万山虽被萧长策软禁在皇宫,但只要前线莫要出什么意外,任凭萧长策也不敢如何他。
温定昭在书房内执笔写下:“兄长安好,我是昭昭。上清已擒下李无淮,军饷不日便会送至前线,还请兄长再多撑几日,我们会尽快赶到。”
待纸上笔墨晾干时,温定昭小心将其叠好从后院里捉来了几只信鸽。这是先前温定朗特意养着带到大镜山留给温定昭的,只是怕若有不测,也好拿此传信。
一直到了用晚膳时,依旧不见沈上清回来。赵兴下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