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这一刻,应嘉涵才可悲地发现,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初弦对他释放的善意,仅是出于她的个人涵养,而非他们之间尴尬万分的血缘。
她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贺清越还在等我,先走了。
应嘉涵颓然地想,原来走到这一刻,她连再见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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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抱着沉香锦匣上了副驾,贺清越搁下处理邮件的平板,手指碰了碰她唇角。
“不开心?”他语气瞬间低哑,沉声问:“应嘉涵给你气受了?”
初弦兴致不高,闻言抬了下眼,被他微凉指端抚过的唇角仍蔫巴巴地僵着。
“没有。”初弦手指抵着银白卡扣,轻轻一声:“他把这个交给我,说是我的东西——”
车内装饰的氛围灯流转,青蓝光线交错,贺清越背手撑起她的脸,细细的眉压向眉心,他用另只手抚顺拧起的纹理,刚想问怎么了,却见她筋骨匀亭的手一颤,抖落一沓书信。
贺清越借着温黄厢灯低头扫看一眼,每封书信的封页印有一枚独特弯月,他心想应嘉涵说这是初弦的东西,下弦月,果然如此?
他俯身拾起,这些信件看起来放了很多年,但保存得极好,为了不使脆弱纸张破损,每一封都做塑封。
其中有一封不甚从未封紧的豁口中掉出来,贺清越捡起抖开,他无意窥这份交到初弦手中的信件,但目光不经意扫过抬头第一行字。
很熟悉的瘦金体。
写得是:
致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