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清越的帮助下,搬家只用了半天。
原本租住的房子已经和老夫妇达成友好退租协议,初弦一定要按照合同上的违约条款赔付,老夫妇觉得这事儿多半也有自己责任——
责任就是早几年没有在别人的劝说下装一扇更加严丝合缝的门和门口的监控录像。
一番你来我往的拉扯,最终赔付百分之三十的金额,初弦长长叹息,那些她当年购置的家具几乎留在原处。
这边收拾停当,她又跟着贺清越去接了初初。
不过一周没见,小猫竟然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
初弦看得叹为观止,两手捞进怀里,没半分钟,腕骨隐隐作痛。
“贺先生,您是把零食当主食喂?”
始作俑者吊儿郎当地摊手耸肩,撩起薄薄眼皮,深邃的双眼皮褶痕积着散漫的笑。
“我可不敢。小初老师,我哪能知道初初是光盘行动的坚实簇拥者?”
看来还吃上自助了。
小猫软乎乎的肉垫喵呜一声拍在她侧脸,初弦嫌弃地拎开它一只肉粉色的爪子。
搬家一直弄到下午,差不多饭点的时间,黄立勇半小时打七通电话耳提面命让初弦一定要回家吃饭。
并附言:不许带男朋友回家。
嗓门之洪亮,听得某个还未正式转正的人低低哂笑。
两人关系只差临门一脚,早些年风流浪荡的贺二公子如今讲究告白这种循序渐进的俗事,为此没少耽误程润夜宿温柔乡的时间。
程润跟他说不通,只得找初弦大倒苦水。
一连甩过来六七个哭哭表情包,震得初弦手心发麻。
初弦心想他还不知道你卖了他吧,要知道,能给你把自在居平了。
她不算愚笨,知道贺清越为什么大费周章做这些他从前最瞧不上的事情。
拜托,给一个女孩告白诶。那是贺家那位太子爷做得出来的事儿吗?
程润大喇叭,闲聊时不慎跟人走漏消息,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传到二代的圈子中,赫然变为成“贺清越浪子回头”。
奇了怪了,贺公子真能有浪子回头的一刻,真不知对方是怎样的小菩萨,将他这个祸害收了去。
听到这话,程润笑得高深莫测:
“别说,还真是小菩萨似的姑娘。”
当天晚上,她收到一个陌生的好友请求,对方备注“管麒鑫。姐姐我们见过!”
她点了同意,那边像是二十四小时守在对话框前,无缝给她弹出一个“嫂子好”,后面跟着很有程润风格的一排感叹号。
晚上吃饭,谭嘉雅单独找她谈了一回。谈男朋友可以,但得知根知底,对方又是有权有势的身份,黄家两口子真是操心极了,生怕她吃亏。
初弦就笑,她摇摇头,解释:“我们真没在一起。”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已经在一起,只有当事人知道彼此之间多清白。
谭嘉雅欲言又止,初弦敛笑正了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他对我,和那位应先生一样,我保证,我不会重走我妈的路。”
没人比谭嘉雅明白,这个看似柔软温和的女孩子,一颗心多坚韧。
她挤出一个笑,拍了拍初弦肩膀,让她下楼吃水果。
至于风暴中心的男主角,则是在各路人马的八卦轰炸中不慌不忙地关了静音。
幽雅安静的禅房悄无声息,一侧做了池景,曲水环绕,万壑争流,博山炉幽幽袅袅升起一簇白烟,有人伸手截断。
她拦了一把虚无缥缈的冷雾,侧眸,极清冷的目光。
“老太太,这事您别怪贺清越。怪就怪我。”
戚映坦荡迎上云芳女士的目光,面无表情道:“我喜欢女孩子。”
云芳女士到底是5G冲浪达人,知道现在年轻人思想观念不可同日而语,她僵硬着点了点头,笑容不乏尴尬:“到底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小映,这事儿,你父母知道吗?”
戚映端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自报家门:“今晚出来时知会他们一声。老太太,我一会儿还得赶汉堡的飞机,时间紧凑,恕我不能陪您吃饭,先走一步。”
她主打快刀斩乱麻,从头到尾没留一个眼神给贺清越,拎包转身出门。
对戚映的行事作风,云芳女士早有耳闻,只是百闻不如一见,她多少有点意料之外的震惊。
她端茶饮一口,自说自话:“戚家那两孩子,性格也不知随了谁,行事风风火火。”
贺清越转玩火柴盒,可有可无地笑道:“奶奶,我和戚映这事儿,就算结束了吧。”
云芳女士这才想起今日与会为何而来。
她瞪视贺清越,怒道:“戚映说自己喜欢女孩子,真的还是假的?别是你两合计出来的借口。”
“哪有人拿自己性取向当借口啊奶奶。”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