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修长指骨在杯壁一撞,算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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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初弦折回来时,两人已经南城的动荡换届谈了好一会儿。
三两句言词,勾勒出难以言明的惊心动魄。
初弦双手捧着茶饼,这一饼,是几年前在瑞士拍回来的青饼普洱,一筒七饼,超一千五百万的天价。
这样贵重的礼物,她不敢随意处置,问终南别馆的工作人员拿了最上档次的包装,并佐以名贵伴手礼。
单说这装着茶饼的盒子,也是件晚清的收藏品。
初弦万分小心地将茶饼放置于博古架,木与木两两相接,竟没发出任何一点儿声响。
两个人的话题恰到好处地停了一会儿。
初弦并不在意,将冷透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茶。
她总这样,寡言少语,有时甚至可以用木讷来形容。
应老爷子觑了眼贺清越,他的视线正巧落在初弦指尖......亦或是在看她手指触碰过的暗纹锦鲤银杯盏。
老人家不知想了些什么,出言道:“初弦啊,别忙了。”
她的手一顿,一截清瘦冷白的腕骨滞在半空,旋即稳稳当当地收了回来。
贺清越跟着收回自己视线,形散意懒地靠着软红锦缎枕,质地精良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腕侧线条如尚未出鞘的长剑。
初弦坐在贺清越斜下位置,他掀了掀眼,就见她乌亮柔顺的发,用一个抓夹松松拢起,耳侧垂下几缕碎发,一身简约方领连衣裙,腰肢掐得很细。
初弦似有所感,不经意起眼,摇摇翘翘的眼尾如扑簌的蝶,在他双眸自投罗网。
这回全无上次镇定,她沏茶的动作乱了。
应老爷子有意让两人多交谈,贺清越不驳老人家面子,起了个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还在念书?”
贺清越说不准她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岁,年龄该有的界限感在她身上实在太模糊。
有些人可以用妆容掩盖年龄,她却未着妆,极为清透的一张脸,说是特意卯时不到起来,眼下睡眠不足的乌青却不知精心盖一盖。
好一个醉翁之意......
既不在酒,也不在人。
初弦听了他们谈话许久,但还是第一次听贺清越直问自己。
他声线稍有些沉,似浮冰碎玉。
她微抬眼,圆而清的一双杏眸,氤氲雾气的浅色眸子酿着笑意:“已经工作了。”
他便点头,所谓交谈仅限于此。
深冬的天黑的极快,不过是弹指须臾,三两推杯换盏,全景玻璃外的松竹庭院赫然罩上浓稠漆黑。
应老爷子已有疲惫之意,贺清越起身告辞,收了自己的外套和围巾。
初弦提着礼物,他扫一眼,没伸手接。
“老爷子,不烦叨扰,您好生休息,我先回去。”
初弦送他出门,应老爷子却在她细瘦的肩胛骨上推了一把。
怔然还未在初弦眼中聚敛成形,忽听应老爷子说:
“清越,风雪太大,你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