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
出都出来了,还怎么回?
不就是冬日长风雪大么!别儿个能过活,他们也能过活。
“虞小娘子,你在前面领好路,我们啊,好好跟在你后头!”
“好,那大家伙可跟好咯!”
虞薇念扯着嗓门喊着,喊完觉着心情无比畅快,忍不住的开了嗓子:“唱~山~歌~来……”
“这边唱来那边合,那边合~”
“山歌好比春江水也。”
“不怕滩险弯又多喽弯又多。”
一曲唱完,虞薇念似乎还不尽兴,又唱道:“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高~高……”
糟糕,没唱的上去。
“高……原……”虞薇念心虚的降了好几个调,唱完这一句终于闭了嘴。
还好,还好这群人没听过原唱。
“阿念妹子唱的真好听,这调调,我还是头一回听呢!”
“阿念妹子,再来一曲!”
不知是被虞薇念的歌声所感染,还是离了山海关再无回头路,众人都不再忧伤,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队伍里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也就虞乔北跟谢辰宁。
这两人平日玩的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说的挚友。可如此要好的两个人,这会儿却起了争执。
原因是虞薇念唱了两首歌,虞乔北就把自家阿姐好一顿夸,什么他姐九天玄女下凡,什么他姐是玉皇大帝派来的。那夸的,真真是天上有地下无。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没个亲人滤镜啥的。谢辰宁也承认阿念姐姐唱的曲子好听,但是他大哥也有手打猎的好本事。
结果就因为这,二人起了争执。
虞乔北说自家阿姐是玉皇大帝派来的,是天上的仙女,比谢惟安更厉害。
说起这个,还是虞薇念无聊时跟虞乔北吹牛,说自己是玉皇大帝派来的,来到凡间拯救世间苍生,所以才带着大家伙儿才东北。
她哪知,自己随口吹的牛逼,弟弟竟然当了真。
无论虞乔北怎么说自家姐姐是玉皇大帝派来的,谢辰宁就是不信。他觉得比起来阿念姐姐,他大哥才是更厉害。如果阿念姐姐是天上的仙女,那他大哥肯定就是二郎神。
那可是三界第一战神!
“噗呲~”虞薇念听得好笑。
这孩子,咋不说他哥是玉皇大帝呢?若是玉皇大帝,岂不是可以压她这个仙女一头?
二人还在争辩,虞薇念听得直乐,却是羞得谢惟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哪有做弟弟的,闭着眼睛瞎吹嘘他这个当哥哥的?
这哪里是吹嘘,这分明是胡言乱语。
如此胡言乱语的话,还叫阿念听了去,真真是……
他想出口阻止幼弟的争论,又怕别人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最后干脆放满了步子,假装局外人。
又是一个月过去。
谷雨。
冻了一冬的河流,流水潺潺,像是在唤醒着这片沉睡着的大地。
大地终于被唤醒,积雪全部化去,钻出翠绿的野草来。
郁郁葱葱,一片春意盎然。
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就连吹在身上的风,都是暖的。
“真好啊!”虞薇念闭着眼,用力的吸着鼻子,突然有点想哭。
从她穿越至今,已有整整一年!
她吃了整整一年的苦,做了一年的叫花子,如今终于到东北了。
她终于,可以好好的活上一回了。
“不走了,我不走了,让我躺会儿!”
张天成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见张天成躺着不动,有汉子停了步子,学着张天成那般也躺到了草地上。
有微风拂过。
是春的气息,也是生的气息。
新生!
虞薇念不想扫了别儿个的性子,抬头看看天,见太阳正当空,便道:“快晌午了,不如就在这埋锅做饭吧,等吃了饭咱们再赶路。”
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嬉闹,汉子们挖灶埋锅,妇人们挖着野菜。
一年前的他们,也是这番景象,但此时的心境却与那时截然不同。
虞乔北不知从哪里摘来了好些野花,红的黄的,各种颜色都有。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被谢惟安编成了花环,再被虞乔北戴到了虞薇念的头上。
当然,这花环,好些个妇人都有。
“开饭啦!”
一听到开饭,孩子们撒丫子就往灶前跑。
虞薇念也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
她不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在野外吃大锅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