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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说书(2 / 3)

这女郎说话也是又亮又脆,活像一根才下来的新笋:“少跟我扯皮,我问你我们最近亏了没有?既然没有,我把二楼翻新了又怎么样?万一亏了?亏不了!我见识的好茶楼海了去,没一个像咱们六合这么寒酸!”

她侧头抿了口茶,秀眉登时皱了起来:“...怎么不甜呐?说了酿桂花的时候多渍点儿蜜,蜂蜜能有多贵...哦?这个价?那还是少搁点儿吧,我凑合凑合得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之后突然止不住微微一笑。

有的人劳碌奔波一条苦命,有的人却永远嫌弃桂花不够甜。

*

常丰赌坊被毁,袁荣气得发了沙眼,一边敷冰一边和薛玉商量重建,没肿的那只眼怎么看我怎么不痛快,就把我打发到她名下一家茶楼里去了,顺便还把因为赌坊毁了更加无所事事的甘于淳甘先生调给我当账房,其真实用心一目了然,无非就是挟制我用钱。

甘于淳为人油盐不进,短短几天熬得我也要害眼病,好在这几天不是全无半点喜事,楼里前几日来了一位颇俊的说书先生,很吸引女客,我还着意了几日,谁料他突然找上门来,咵嚓就把脸皮撕了下来,露出一张阔别没几日的俏脸:“小花,几天没见混得可以啊,都当上掌柜的了?”

我当场摔了茶杯。

白展堂对我的反应很满意,觉得这样才显得他神出鬼没的本事,我看他把满地碎瓷片踢到角落去,才反应过来,一把拽过他的袖子:“你怎么在这儿!?”

白展堂抬手把被我拉得歪歪扭扭的衣领抚平,倒不急着叫我松手,一双眼睛笑吟吟地盯着我:“不是你说的让我事情办完就来找你?怎么样,白爷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这不就找你来了...”

我哪有闲心听他说这些废话,当即把他的胳膊拉得死紧,仰起脖子就叫人:“甘先生快叫荣姐!就说她的账主子来了!再晚了我可擒不住啦!”

白展堂的确是个不错的朋友,但要是和袁荣比,还是要退一射之地。好在袁荣有事不在京城,我才出了口气,把手给松开了,真挚地解释:“虽然你俩的事儿我不便插手,但我怕你们两个你来我往没完了这就,所以才希望你们能好好聊一聊。”

白展堂单手支着脸,正从桌子上捡姜梅吃,闻言懒洋洋地活动一下肩膀,向我瞥来一眼:“我同你这位荣姐至多面上能过得去。这事儿你别想了,也和你没关系。”

他有意玩笑回避,我只好转移话题,看见他晾在窗台上的易容/面具,顺手拿起来端详。初看颇有几分精致的骇人,好像真是将一个人的脸皮活剥下来似的,但看久了也能发现手制的痕迹。

我之前对他这项手艺全然不知,好奇发问:“你居然还会易容术,真是了不得。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行走江湖哪儿能没有压箱底的本事呢,”白展堂相当自得,“天下行当一百行,除了奶孩子缝衣裳,就没有你白爷不会的手艺。”

我知道他这是纯瞎扯,这个人的话打折听都含水分,但这张假脸的确做得很精致,一时看得我也心痒痒,好声好气地同他商量:“白哥的本事我会不晓得么?只是这样好的手艺你怎么得来的,方不方便外传呢?”

白展堂道:“我打一个朋友那儿学来的。我们打赌比数葵花盘上的瓜子数,他漏算了一颗,心甘情愿地把吃饭手艺教给了我。”

他这个人心眼儿忒坏,明眼看出来我一心想学,偏偏抿住嘴不作声,盯了我半晌,才挑了挑眉:“易容术这个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学来避祸的,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别学这个,怪没意思的。”

“而且贪多嚼不烂,你瞧你腰上别着这一兜子暗器,我从来不见你使过。暗器功夫练成了用处可比易容术强。你师兄既然给了你,你好好练才是,白辜负了那么好的东西。”

我成功被他带跑,下意识低头摸了摸腰间挂的白鱼囊:“这个...师兄给我,原本也不是让我练的。”

白展堂咔嗒咔嗒嗑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怎么说?”

我打开囊口,取了一枚十字镖出来。这东西的确是好,雪亮的钢口,大小刚好够扣在掌心,一发出去能瞬间穿透人的头颅。我曾见夙风师兄用过一回,一抬手腕间像是徐徐飞出去几朵柳絮,然而一息过后地上便倒了六个江洋大盗。这等利器放在他身上是威震江湖的杀招,放在我身上却只不过是彰明身份的庇护。

我摩挲着白鱼囊光滑的皮面,轻声道:“起先我不明白,也抽空练了几天。后来还是荣姐点醒我,她说你师兄怎么不晓得,暗器哪里是随便就能练出来的呢。这个东西挂在你身上,就是叫人知道你是他罩着的,打你主意之前,先好好想想能不能得罪得起他。”

白展堂挪了挪支在炕桌上的手肘,挑眉一笑:“倒是个难得的细心肠。他待你既然如此情深义重,怎么你离家出走,他不跟你一起走?”

他这个话说的不明不白,我皱着眉没好气:“你胡说什么,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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