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灿抽回手臂，没有冲蔚细发火。
蔚细若无其事地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道：“吃点东西吧，不然猫都要抱不动了。”
骆灿没动。
蔚细将筷子塞到他手中，又道：“快点吃，我等你一会儿，吃完咱们俩甲板上走走，遛猫去！总在这房子里闷着做什么！”
骆渺还是没动。
蔚细道：“再不吃我可动手喂你了。”
骆渺抬眼看了她一眼，这才握紧了筷子，吃了几口。
蔚细拖着骆渺和橘猫，又来到自己屋里，一把抓起了白猫，白猫睡梦中被她提起，吓得“喵”了一声，悬在空中的爪子扑腾几下往蔚细身上抓去，蔚细歪着身子躲开了。
让她风风火火地这么一闹腾，骆渺心上堆砌着的石头一点点裂开，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黄昏的海面上，斜阳坠在海面上不肯下去，喝醉了似的在海面上晃荡。
蔚细抱着白猫，两臂架在栏杆上，白猫吓得瑟缩在她怀里。
“每一天都是极好的。”
骆渺终于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痛痛快快的吃饭、痛痛快快的活着，不好么？阳光属于每个人的，月光也属于每个人的。”
她东一句西一句的随便说着，骆渺在袖子中攥着的手指渐渐松开了。
“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和我说说？”
蔚细转过身子看向他，骆渺瞬间又紧张了，他垂下眼，又飞快地抬眼看着蔚细。
半响没有回答。
蔚细道：“换个话题，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
骆渺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喜欢的东西呢？”
骆渺又摇头。
蔚细有点为难，这天要怎么聊下去呢。
“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
骆渺开口问道。
“啊，那可太多了。”蔚细拉起白猫尾巴，在手指上转圈，“吃好吃的、逗猫、听书、逛街。”——-就这些能说出来。
“喜欢的东西呢？”
“也说不上来，主要……还是新鲜的吃的吧。”
说来说去都是好吃的，骆渺笑了一下。
蔚细发现，骆渺低头一笑的时候，微微隆起的鼻峰看起来也不那么拒人千里了，甚至还有了些小孩子的清澈。
“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吧。”蔚细问道，“你小时候一定温顺可爱吧？”
骆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淡了下去，他看着面前颜色逐渐黑沉的海水，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蔚细童年过得十分恣意快活，就连在浮隐山上和师兄黄功打架，她都是常胜将军，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了解别人的痛苦。
当年她在山下，看到很多孩子流离失所，甚至因颠沛流离身上骨肉腐烂。
但她想不出在深宅大院的少爷，会有什么苦，顶多捣蛋被打几板子，那又算什么事儿，换做她，夜里就往老爷们的被窝里塞两只青蛙。
“有人欺负你吗？”
骆渺袖中的手又攥紧了，他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我听医馆的大夫说，有这么事说出来，心中郁闷会减轻，有助于吃饱睡好。”
她将白猫换了只手臂：“而且我嘴特严，不像蒋赐那厮。”
和骆灿一起躲在角落里偷听的蒋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