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抽了一下马鞭,“驾!” ,便往城门去了。
城外不远处的山坳上,几个着便衣、戴面罩的黑衣人悄悄探出身子。只见蒲州城门被打开,黑衣人们看见柴镇斯带着巡护部队贯出,彼此对了个眼神就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边,李呈和先行护卫刚要绕过起灵山,现在正快马疾驰在乡道间,一条结冰的河流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时,天空中一团比黑夜更深的乌云,被朔风吹散。皎洁的月亮边角显露在夜空一瞬,冰面倏地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李呈的马匹被这束强光惊了一下,发出一声长啸后停住了奔驰的前蹄。他猛地拉紧缰绳,护卫们也随之停下。
“咻——!”
一支利箭从李呈的耳侧飞过,他立马侧脸向后仰去。
“有刺客!保护殿下!” 护卫们随即分散开来。
“分开过河!” 李呈大喊道。
刹那间,无数支箭纷纷从天上落下,射向李呈的队伍。李呈抓紧缰绳俯下身,凝视着眼前结冰的河面,然后策马奋力一跃,他身后的护卫们也纷纷跃马过河。
河面的冰层瞬间四散开裂,一个末尾的将士落入河中,他立即弃马并爬上附近的冰面。
“殿下!林道!” 李呈近身的护卫大喊。
李呈立马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 …
柴镇斯带着部队骑行在城外的田间,突然,他举起右手示意停止前进,然后侧过脸静静听着动静,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跟上!” 说罢,柴镇斯便策马向东行进,巡护部队也跟上去。
待到行近一户农家,才发现原来是家中主人正在烤兔子待客。农夫和他的友人醉醺醺地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划拳,农夫媳妇从茅屋走出,手中还端着一碟馓子。
柴镇斯近身的骑兵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跳下马,冲农夫喊道:“喂!见到将军还不过来行礼!”
“将…将军?嘿嘿,什么将军,我看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农夫喝得醉醺醺的,根本没意识自己在说什么。
“贱妇见过将军!” 农夫媳妇扑通跪倒在地,手中的馓子也撒了一地。
“醒醒!你这死鬼快跪下!” 农妇使劲拽着丈夫的衣角,试图拉他跪下。
“将军恕罪!小民今日来此做客,有眼无珠!” 农夫的朋友跪着一边说,一边将农夫摁到地上跪下。
柴镇斯骑在马上俯视着三人,“罢了,没接到近几日宵禁的消息吗?深更半夜如此吵闹。”
“将军恕罪!但这宵禁?啧...什么宵禁,没听说啊...” 农夫友人握拳回道。
柴镇斯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重新答道:“近日蒲州城中有要事,全城宵禁十日,不得自行走动,不得往来做客,不得外出狩猎。月前就已贴了告示,你等怎会丝毫不知。”
农夫友人拍了一下脑门道:“哎哟!小的给忘了,是是...见过告示。要让咱说,到底是什么要事,城里人得消停,城外的还管?难不成是王母娘娘要下凡了?”
“放肆!” 刚才下马的将士将剑抽出一半大声喝道。
农夫友人佯装惧怕闪躲一下,继续道:“诶诶,小的知罪!都怪小的今天逮了一只兔子,非要来找张三馋酒。” 说着便磕了个头。
又抬脸握拳道:“各位爷,能否给个准话?这十日除了兔子不能吃,茅坑能蹲吗?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下贱人半夜蹲坑可没法不出门啊...宝贝玩意儿那得屙在地里...”
“少废话!你这孬人在将军面前赛脸是吧!” 将士刚喝完,一阵呼噜声响起,原是农夫已歪在地上睡着了,而农妇依旧趴在地上颤抖着。兵卒们见状皆噗嗤笑起来。
柴镇斯咬着牙关,垂眼看向农夫友人缓缓道:“废话少说,速速收拾了,闭门不得外出。念你们住在这偏远田间,消息不灵通,暂不治你们的罪。”
说完,柴镇斯便欲离去,在他转身的一刻,农夫友人的身形和眼神重新闪过他的脑海。柴镇斯一个回身迅速抽出佩剑扔了出去,亮剑直直插在友人身旁的地上。几个护卫见状扑上去将其捆了起来。
“天爷!” 那妇人从没见过这情形,大声颤抖尖叫。
“打兔子不脏靴子,你的确是好身手,但只怕不是中原人的身手!” 说罢,柴镇斯从马上跳下,他三步并作一步冲上前,用力将那人的手反折掰过来,此人并未喊痛一声。只见那手的虎口和五指竟爬得满是纵横的粗茧。
“不知兄台一天要打多少兔子,才能练得这一手好茧?带回去,仔细拷问!” 柴镇斯厉声喝道,“将四周搜查一遍,屋里屋外都不得放过。”
“得令!”兵卒们立即开始搜索房屋。
而那几个曾嬉笑过柴镇斯的兵,此时瞪圆眼睛彼此瞅瞅,小心咽了唾沫,不敢多作声。
农夫妻子已经吓晕过去,农夫则依旧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