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红色的神鞭快成了一道绚丽的影,挟着呼啸的罡风,在地上抽出一声震耳的巨响,将一片杂草抽成了漫天落英。
颜苒把玩着鞭子,眉峰高挑,眼里凝着戾气,斜着眼冷漠地注视着总兵府众人,如同看一群卑贱的蝼蚁。
“夫人……”脑满肠肥的管家擦着冷汗迎上前来,正要说话,便被她一鞭子抽到身上,当即摔在地上,扯着嗓子呻-吟。
“放肆,谁是你们夫人!”她将鞭子一扯,发出铮得一声响,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下谁还敢惹她,纷纷缩到一边,惟恐被她的鞭子波及。
“叫于忧出来见本宫!”她高高扬起了手,还未挥出,婢子仆从们便开始扯着嗓子尖叫,恐惧攀升到了极点。
“公主殿下。”铠甲相撞的声音,一群卫兵拿着武器朝她走来,为首的人本满脸怒容,被她清冷的眼神一刺,不禁驻了足,单膝跪地行下一个礼。
“公主,您应该在城外别院,为何突然孤身返家?”那人站起身子,眼神微眯,打量里透着防备,显然是不相信颜苒。
颜苒注意到,他身后有几人高眉深目,并非中原人长相,此时他们的手正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砍了她。
她的眼神只是蜻蜓点水地一撇,很快便不动声色地转了回来,她微扬着下巴,态度骄纵傲慢:
“你又是哪来的狗东西,本宫要见的是于忧,何时轮到你来问本宫问题?”
“殿下,总兵在见重要的客人,怕是不便来见您。”他的眼里闪过几分杀意,不情不愿地抱了一个拳。
“呵,本宫要见他,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本宫站在一旁等着!”颜苒扬鞭,鞭尾以雷霆万钧之势朝那人袭去,对方瞳孔微缩,本能的恐惧战栗到了头顶,但脚下已来不及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红影打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那影子却是募地一停,围着他示威般地绕了一圈,劲风掠过他的侧颊,割断了几缕碎发,随着啪地一声巨响,那鞭子最后落在了假山旁的大石上,将那石头抽得粉碎。
毫无疑问,若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那么碎的恐怕便是他的脑袋了。
刷——众卫兵俱是肝胆欲裂,齐齐拔剑出鞘,对着颜苒释出杀意。
“呵,不指着你们这些孬种,本宫亲自去找他!”颜苒说罢便朝前闯去,众人哪会让她,纷纷抽刀拔剑拦她去路,她只是抽出两鞭,便生生撕开一条路,足尖一点便掠出几丈,身影翩若惊鸿,竟无人能够追上。
整个总兵府的兵力朝着颜苒聚集,颜苒却凭借着刚猛的鞭法和灵活的身手在其中自如穿梭,把府内值钱的古董玉器、怪石奇珍毁了个干干净净,闹得那叫个沸反盈天,轰轰烈烈。
“苏玉!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于忧喘着气出现的时候,他新得的大师手绘、精品青花瓷正打着旋撞在他的脚边,成了一堆碎得不能再碎的齑粉。
“疯了!疯了!”他一口气上不来,扯着身边人的胳膊,食指指向苏玉,怒道:
“吕先生,快,给我把她抓起来!本将要弄死她!”
颜苒的目光与那人相接,动作猛地一滞,陌生的恐惧漫过四肢百骸,令她持鞭的手都开始微微战栗起来。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日崖上凛冽的风,战到脱力的绝望,孤立无援的愤恨,以及逼着她跳崖的恐惧。
面前这人,便是那伙武力不俗的“流寇”之首,齐淑娴身边的第一高手——吕忠。
此人武艺极高,至少对于前世三年不曾练武的她来说,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那天,他身上沾着她的血,狞笑着带人围着她,明明可以一剑将她刺死,却宛若猫捉老鼠一般,在她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是想让她衣裳尽碎,满身血痕地在地上向他乞求生机。
所以颜苒跳了山崖,对方不仅是要她的命,还有折辱冒犯的心思,只怕最后不仅全无生机,还要受尽屈辱而死。
此时吕忠出现在燕州,必然是为她而来。
王盛将接应的秘信传给了王孙二家,来接头的却是周家,这证明王孙二家出了叛徒,消息走漏,周家人听到了风声,才会提前来与她们接应。
周家人的出现,本身便是燕州不再安全的提醒。
此时的燕州,是伊炎设下的,要她性命的坟场!
但颜苒还是入了燕州城,这份战书她接下了,同时她也在赌对方还未做好准备,只要动作够快,她们未必没有机会。
她扮作苏玉杀入总兵府,声势浩大地闹事,这是招声东击西,在为王盛争取时间,让他能顺利送完信。
只要与诸位将军通好气,她们就还有反客为主,掌控局面的可能。
现下所有叛徒的注意都在她身上,他们一定在猜想她是真是假,揣摩她的动机,斟酌着要不要一刀杀了她……
颜苒几个深呼吸,压下喉间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