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离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入眼底,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两拍。
“公子小姐你们的酒。”小二将酒壶放下,又解释道:“刚才让客人受惊了,客人不知道,这王种啊见天儿地在我们这喝酒,赊了不少的账,谁知这老家伙,今早酒醒之后居然偷偷跑了,把我们老板气得到处抓他呢,这下总算抓到了。”
“原来如此,他日日饮酒又没钱付,你们为何还愿意卖给他呢?”傅时羽端起酒壶看到时玉离早就拿着酒杯等着了,就先给对面的时玉离倒了一杯。
“还不是因为他女儿,这王种也是命好,自己啥也不干却有一个勤劳肯干的女儿,他天天去朝他那女儿要钱买酒,他那女儿虽然不愿给他,但到底不忍心不管他爹,每次都还是给了一点儿。所以我们老板想和赊就赊吧,大不了还能找他女儿要。”
时玉离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酒,确实是好酒,怪不得王种如此沉迷,又问店小二,“你说的王种的女儿,是不是他的大女儿李香薇?”
“是啊,不过听说昨晚死了,咱们城里都传遍了,挺可怜一姑娘,哎……”
“对了,你们老板准备如何对王种?”傅时羽虽然知道总不会闹出人命,但还是免不了一问。
“自然是叫他还钱,他要是还不了,就把他送衙门去!”
傅时羽放心了,又给了店小二一些赏钱,店小二喜滋滋地去忙了。
两人从沉香酒馆出来后,又去了云来客栈。李香薇死在云来客栈,所以云来客栈现在还贴着封条,门口守着两个县衙的差役。
也不知那个乔良抓到王秀才没,什么时候过来?时玉离和傅时羽不准备等他了,还是自己先进去看看吧。
傅时羽和时玉离绕了半圈,来到客栈后院的围墙,准备从这进去。
“时姑娘,你……”傅时羽回忆起时玉离那实在拿不出手,却被她说得异常自信的武功。
“我翻不过去,傅大哥……”时玉离委屈地看着傅时羽,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时羽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用自己的袖子垫着手,一只胳膊揽住时玉离的肩膀,隔着两人的层层衣料,施展轻功将时玉离带进了后院。
哪怕隔着层层衣料,肩膀上的触感却不是假的,时玉离还是很开心,她对傅时羽的每一分靠近,都很开心。
“时姑娘,你过来看。”
时玉离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傅时羽叫她,她闻言走了过去,“李香薇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嗯。”傅时羽看着地上被县衙用白石灰圈出来的尸体轮廓,这个轮廓的边上长者几株植物,开着黄色的小花。
时玉离采下一朵放在鼻边闻了闻,抬头看傅时羽,“是柳桂草,把这种花瓣捣碎合水冲服就可解毒。”
“李香薇躺的位置,伸手就能碰到柳桂草,总不能那么巧,她马上就采到解药的时候刚好毒发吧?”傅时羽又避开先前留下的痕迹,往旁边走了两步。
时玉离也觉得不会这么巧,“我先前问过吕芝大婶儿,李香薇的认识蜀椒草的,也知道蜀椒草的解药就是柳桂草。”
“你看这些脚印,和县衙李香薇尸体上穿的鞋子相符。”傅时羽又走了两步,“但到这里,脚步就开始凌乱了,有不少的人来来去去。”
时玉离顺着傅时羽的位置往前看去,是后院连接前院的台阶,台阶离脚印凌乱的地方不过一丈,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躺着的李香薇,“所以这单独的一行脚印,应该是李香薇自己的,这些凌乱的,就是今早发现尸体的人的。”
“对,我之前在县衙等待审问的时候,问过客栈里的其他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客栈里的伙计,他早上发现尸体之后就大叫出声,然后引来了一群人,他们之后就报了官,所以这些凌乱的脚步就是这些人的。”
“这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伙计有嫌疑吗?”时玉离问道。
“应当的没有的,因为和他同屋住的人可以证明,他刚出去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大叫。”
一盏茶的时间是怎么也不够给李香薇下毒的,何况蜀椒草之毒还有三个时辰的毒发时间。不过以防万一,傅时羽又加了句,“当然不排除他昨夜下毒的可能。”
不过,若是昨夜下毒,不止客栈的所有人都有嫌疑,甚至是城内的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下毒的时间范围太大了。
从下毒时间根本无从锁定凶手,县衙大范围审问的方式也不可取,卓询之前将他自认为没有嫌疑的人都放了,就更是大海捞针了。傅时羽在县衙的时候建议他这几日要严查出城的人,卓询听了。
所以这凶手,应当还在城内,现在急于离开的人,就是那位王秀才。
“走吧,松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