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邀请凛和道闲前往京都,出席原府除夕夜宴,又告知她与瞳也将迎来他们第一个孩儿的降生。
得知他们二人得了孩儿,凛便知瞳也放下了过往。她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怅然。幼时曾天真地以为她和瞳的关系坚不可摧,可如今她对旁人情根深种,他也与他人生儿育女,都没能避免与他人日久生情、移情别恋的俗套。
道闲已读过了那信,此刻留意着凛的神色变化。她并未露出预想中惊讶或是失落的神情,面上反而是令他不解的欣喜和释然,似乎这个消息是她所期待的。记得先前得知瞳、柳二人的婚讯时,她哭成了个花脸猫,看来她确实成熟稳重了不少,也学会了隐藏真实的情绪。
凛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咱们要去京都吗?”
道闲知她定会乐意前往,便点头道:“到京都之后也能见见澈和瑚叔。”
“行,我晚些去库房挑一件器物,当作给那二人的贺礼。”凛说着,放下了那喜帖,又拿起下一封信件查看。
晚膳时,凛迟迟未现身。习惯了她的陪伴之后,她忽然的缺席令他心里空落落的。打发人去问,说是身体乏了,已经歇下了。道闲独自吃了几口,只觉索然无味。
匆匆食毕,道闲踏上三楼的长廊,来到凛门前。想着她今日有伤心事,而自己并非能给予安慰之人,犹豫过后,仍决定出于关心,探望下这位可怜的失意人。
刚入了外间的门,就被隐在暗处的七海上前拦下。
“凛说她今晚不想见任何一人。”
“我知她为何心伤。我进去劝慰下,总比她独自一人伤心生闷气好些。”
七海近来对道闲好感渐生,不似之前那般对他冷言冷语。见他此刻言辞恳切,而她也有心撮合这两位主子,遂放下阻拦的手,许他进了里屋。
凛正歪着身子坐在榻上,手中抓着一个玲珑小壶。她眼眶微红,不知是因为哭过了,还是因为醉了。见进屋的是道闲,她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见凛这般,道闲心中沉寂许久的妒意又起,面上仍笑着玩笑道:“来安慰下你这个可怜的失意人。”
凛对他不解心意的调侃倍感懊恼,随手抓起一个垫子朝他掷去。
道闲接住垫子,无奈笑道:“又不是我招惹你了,为何拿我出气?”
“就是因为你……”凛埋怨道。瞳像没事人一样潇洒地翻篇,可她却因他的粗鲁,和道闲之间有了无法修补的嫌隙。思及此,凛不由悲从中来,抬起手中的酒壶,张口要喝。
道闲快步上前,一把将酒壶抓走,放至鼻边闻嗅一番。酒味中还混着一股古怪的药味,甚是难闻。“这是什么酒?”
“药酒。”凛老老实实交代道。
“好好的酒不喝,非要喝药酒?”道闲皱眉道。
“我屋里只有这种酒。”
“你身子才恢复不久,药酒是能胡喝的?”道闲厉声责问道。
凛撇撇嘴,抬着微红的眼望着他,一脸委屈。
道闲的心软作一团,叹道:“人家夫妻和睦恩爱,你一人独自喝闷酒。你早该放下了,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我放不下的明明是你。你既然都能接纳渊儿的存在,你为何不能接纳我?”许是酒壮怂人胆,此刻的凛终于有勇气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说出口。
可道闲的回应只是一抹浅浅的微笑。“看来你喝酒喝迷糊了,开始说胡话了。”
凛心中的勇气瞬间溜了大半,垂下头不敢再看他,片刻后仍喃喃道:“我很想你。”
“你又把我当作瞳了么?”
“我何时将你当成过别人?”得不到任何肯定的回应,凛只觉心灰意冷,伸手就要夺道闲手中的酒壶。
道闲见状,一扬手,将壶中酒撒了。
凛抓着他一侧的衣袖阻止,仍是慢了半拍。凛委屈道:“那酒是瑚叔亲手酿的,很珍贵的,你得赔我。”凛拉住道闲的衣袖摇晃着,抬眼望着他,眼里一片水光。
道闲见不得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拂开她的手,避开她的目光,道:“你答应我以后不胡喝,我就去问瑚叔讨要。”
凛见他始终一副疏离的模样,悻悻地收回手。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感觉眼前的道闲仿佛在缓缓飘走,离她越来越远,她坐起身,张开手臂想要抱住他,可他却畏缩着向后退了一步。凛哀叹一声,轻声问道:“你真不要我了吗?”
“你这话问得奇怪,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会不要你呢?”
凛听见他客气的回答很是懊恼,抿着嘴,眼圈又渐渐红了起来。
道闲极怕见她掉眼泪,忙笑着调侃道:“以前极少见你掉眼泪,怎么有了孩子之后变得跟七海一样爱哭了?”
凛哼了一记,决意不再理会他。她酒力不佳,刚站起身便脚下一软,险些从脚踏上摔下。
道闲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