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头。
司悦拼命去追，他还是越走越远。
“顾帆！你等等我！顾帆！”
司悦只觉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你要离开我的。”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
“不是，顾帆你回来！”司悦看见顾帆停下来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他，“现在我要离开你了。”
司悦微愣。
顾帆张开双臂向后一倒。
“顾帆！你回来！”司悦只觉得灵魂被抽离。
窒息感把她拉回现实。
她一睁眼，一瞬间以为是顾帆回来了。
黎肆手上渐渐用力，司悦勾起嘴角，“有何贵干？”
她甚至都不反抗，像在看小孩子恶作剧一样。那一瞬间她心里的念头竟然是，既然顾帆不见了，那你不如也杀了我吧。
“顾帆是谁？！”黎肆坚信自己和她对视的那几秒里，她满满的厌恶里，曾有过瞬间的温柔。
她想死。
黎肆松了手，他没有帮别人圆梦的习惯。
“我知道我失忆过，但是，我也没有找回原来的自己的打算。”黎肆拉开了窗帘，房间里突然亮起来，“所以如果你记忆里的我是什么人，趁早忘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司悦摸了摸自己肩上的伤口，看了看手指，果然又流血了。
黎肆打开了窗，风吹散了屋子里的药味。
他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做什么都行，别想着走。”
一天前，黎肆离开，留下这么一句话。
司悦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晒太阳。
黎肆身边的人全换了，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躺下的位置，就是顾帆曾经躺过的位置。
那时候顾帆抱着晃晃，半睡半醒。
她坐在旁边打游戏，持续通关不停。
顾帆突然坐起来，抢过游戏机扔到一边，然后搂着她躺下，“你安静点。”
司悦啧了一声，翻身压在他身上去够游戏机，伸出去的手被顾帆一把抓住，“有什么好玩的？”
顾帆另一只手在她背上摸索，闭了眼睛，“别动，我困了。”
晃晃安静的窝在他们身边。
司悦无语，把背上的手拉下来枕着，侧身背对他躺在草地上。
顾帆勾着唇，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我过几天要出门，不能带你。”
“我在这里等你？”
“嗯，别乱跑。”
司悦皱眉，“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出门，从我们在一起以后？”她握紧顾帆的手，“你不会是怕我被别人带走吧？”
顾帆眉心一跳，“是啊，一只猫就把你骗过来了，外面猫那么多，头疼。”
司悦得意的一笑，在顾帆掌心画着圈圈，“吸引我的从来都不是猫，是你。”
顾帆久久没有说话，久到司悦以为他睡着了，自己也跟着迷迷糊糊。
你是我偷来的。
顾帆其实没有睡，他看着司悦拉着他的手，描绘他的掌纹。
沉舟昨天端着酒杯，有意无意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哥哥，没有人拿了我的东西以后，还能好好的。
“司悦小姐，请您到餐厅用餐。”
司悦从草地上站起来，看着远方天际的火烧云。
顾帆曾经最爱夕阳。
她跟着佣人走到餐厅坐下，配着今天的菜色，佣人给她倒了红酒，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
司悦一边吃饭，一边愣愣的看着厨房。
黎肆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餐桌旁，神游天外，脸上是他熟悉的表情。
她在想顾帆。
黎肆走到她面前，敲了敲桌子。
司悦这才发现是他回来了，“你……是来放我走的吗？”
黎肆坐了下来，自有佣人为他放上碗筷，倒好红酒，“让你失望了。”
司悦抬头看着他，第一次见黎肆微微笑着。
他摇晃红酒杯的姿势跟从前一模一样。
“既然你跟我的过去有关，我自然要弄清楚才行。”他轻轻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把酒杯放到了一边，“也有必要让你清楚，现在的我，只是黎肆。”
司悦没有表情。
“至于你的顾帆，”黎肆看着司悦，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他狠狠抓住司悦的胳膊，正捏在司悦的伤处，伤口一下子裂开来，血液染红了纱布，黎肆干脆一把把纱布扯掉。
那伤口上已经干了的血迹被纱布一带又重新撕开来，一时间全是小血珠。
黎肆只觉的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
他看着她流血，竟然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