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弘历下职回来,见富察氏托人找了游方郎中开药问诊连忙阻止,这些人若是单纯扎针把脉还好,金石之类的药物他是不敢让富察氏服用的。
“羲和,你平日里身子康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可能是太紧张了反而求不得,那些江湖游医的药你别吃了,若是因此吃坏了身子,那就不妥了。”
经过重生的这些事,弘历对待佛寺里的师傅也比以前恭敬起来,这些封建迷信有的还是挺管用的。
就比如掉魂这事,他五弟弘昼小时候老是去揭房檐上的黄色琉璃瓦,不知怎的,就爬到冷宫的地界还被几个不受宠的太妃吓掉了魂,几罐药下去后仍是呆愣愣,急得弘昼额娘耿氏每日里抹泪,可找了个巫医用那种立鸡蛋的法子便好了。
所以弘历平常没事的时候便陪富察氏去京郊普宁寺烧烧香,再多去她那留宿。
去岁桃花坞里移栽的牡丹海棠之类的花卉,富察氏得到弘历的许可后便邀请了一些闺中的小姐妹来赏花,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福彭的福晋费莫氏了。
弘历和伴读福彭之间相差三岁,自然富察氏和费莫氏这从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也是年龄相差无几。
费莫氏于子嗣上圆满,进门第一年便生了儿子,几乎是三年抱俩止不住的往外生。
如今见小姐妹宴会上看见别家的孩子时不时露出羡慕的表情,自己美满了自然也想传授点过来人的经验,听完雷峰塔的戏就拉着富察氏进了内堂。
费莫氏逗着怀里儿子乌灵阿,以过来人的口吻道:“羲和妹妹,你可得早日生下嫡子,听说四阿哥的那个妾室太医诊出来是个儿子,可有此事?以后的事情麻烦着呢。”
当初费莫氏就劝过富察氏身为正房要狠着点,起码不能让妾室得脸先生下长子,省得自己受委屈没地发泄,她就是时刻打压着那些没脸没皮的妾室才能生下大爷的子嗣,这都显些遭了暗算,她是真替这个妹妹发急。
富察氏虽然认同费莫氏的说法,但也不至于和妾室为了孩子闹得你死我活,低声说道:“我是嫡福晋,既然名义上都是四爷和我的孩子,谁先生都可以,我不会虐待他们的,主要是看着别人有了孩子,我这心里也羡慕的紧。”
“乌灵阿乖,别拽你四福晋姨娘的袍子。”
费莫氏嗔了句儿子,转身把孩子交给嬷嬷,捏住富察氏的手直言:“妹妹你心性大度,哎这也是皇家媳妇难当,亏得当初我死活不同意,姐姐我可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说起福彭费莫氏尾音上扬,眼角含笑:“大爷了解我的性子,他就是莫名欢喜我这股醋劲。”
富察氏是知道好友这段往事的,费莫氏原来大选时被看中皮囊的三阿哥弘时看中,要纳为侧福晋。
八旗选秀向来是由亲到疏,宗室轮完到王公,费莫氏仗着自己人小,阿玛又位高,便当着雍正的据理力争又使了手段,才嫁给青梅竹马的福彭有如今的日子。
费莫氏不是那种典雅持重得长辈喜爱的女人面庞,相反恰恰一张脸上明艳张扬,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其实富察氏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典雅又端庄,只是提起她都是好媳妇好女子的夸,反倒令人忘了她也曾是满洲的美人。
能见好友说起福彭一脸傲气,富察氏实在难以想象沉稳和善的福彭大人家中竟是这形象。
两人聊了许久,费莫氏见天色不早,指指外面嗑瓜子看戏入迷的高氏叹了口气:“四阿哥的这个妾,可是个有能耐的,又是那种男人们见了都欢喜的捧在手里呵护的娇人,你可得小心点。”
“当初我还担心她会得了四阿哥的宠,那可对你不好呀,毕竟布政使的阿玛可比四品佐领的阿玛强多了,你们家世差距在满汉上,如今看来倒是福,起码她那病殃殃的身子不会先你一步生下孩子。”
费曼氏见她说一句富察氏就一个劲点头,就知道她必是咬定青山心肠柔的像滩水劝不动了,满脸无奈,“过几日我陪你去大觉寺吧,普宁寺太远了一路耽搁不少时间,心还是放平稳好。”
富察氏去大觉寺是要诚心斋戒沐浴几次的,耗费时间的很,临走前不放心的拉着弘历叮咛,“四爷,妾身会不在一两日,火房里的膳食妾身都吩咐了高妹妹给您预备,所里的差事也都一齐交给了李玉公公,您有什么事记得唤他,别忘了呀。”
“高家妹妹最温柔可人知书达理不过了,妾身未出嫁前便和她相交甚密,四爷就多了个知心人,妾身也能放心了。”
弘历见富察氏一副操心的模样,哭笑不得,连忙催促她快去,不过习惯了富察氏的照顾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下了学弘历和福彭等心腹议完事便去后院习武。
西北准噶尔战事已经打响很长时间,朝堂上对此关注放的人手不少,曹家的事已经过去许久,弘历便借着这个机会将福彭和岳兴阿推荐进了军队。
他之前还有问过福彭和岳兴阿的意见,总不能自己作为主子一厢情愿,反让他们不情不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