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敲打着窗棱,溅起的水珠崩落在玻璃上。
一秒。
他含糊地笑了。
“不,我并没有需要补充的了。”
——谎言。
比回声更难解的是态度,眩晕感再次袭来,你不自觉地轻微后仰,重心向后倒退一步,跟在身边的女警眼疾手快地扶住你的肩膀,叠声追问你的身体情况,但那并不足以占据你的思考空间,大脑全心全意地背弃了眼前的一切,只留一句单纯的疑问。
为什么?
“我没有关系。”
几次呼吸,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重新唤醒神智,你勉强在女警的帮助下站直:“我只是刚刚想到……”
一秒,你在女警关切的面容后瞥见安室投来的目光,下定决心。
“凶手,应该是位女性吧。”
“……诶?!”
惊呼声来自眼前的女性警官,大抵是当真没有注意,更后方的目暮则更难读懂些,只用一贯平稳的调子朝你询问。
“鹰司小姐,能请问您的结论从何而来吗?”
回声带来的呕吐感并未完全离去,你答得简短:“因为没有拖鞋。”
但这显然无法形成闭合的逻辑,现场没人接话,只有扶着你的女警下意识地重复:“拖鞋……?”
她身后的安室依然注视着你,目光平静无波,像是走夜路时无声无息从脚边蹿过的灵巧生物,竖着圆润的瞳孔,审视般地打量。
你将余光移开,转向了警官们。
“门锁没有被撬开的迹象,厨房里有洗干净的水杯,桌面上有未喝干的茶水,这些信息管理员先生提过,我想足以证明今早有人拜访过寺井先生家,并且被那位脾气奇特的先生招待入室,从这一点看,他们双方的关系十分紧密。”
“的确如此。”目暮认同。
“换言之,要将寺井先生骗到阳台边,趁机推搡,使其跌落,对凶手也不是什么难事,采用这样的手法行凶,不需要太多的体力和爆发力,无论是男女都可以轻松胜任。”
“那么就来看看凶手留下的其他线索,”你道,“干净的水杯,想是凶手曾经喝过茶水,为了避免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生物痕迹才去清洗的吧,为什么不直接带走呢?洗过的茶杯即使摆回原处,被人发现过早的话也容易暴露湿痕,可是茶杯是成对的,少了一个必然引人怀疑。”
“于是我想。茶杯如此,拖鞋就不是了吗?”
“应该没有人会假设,为了凶手准备了茶杯的寺井先生,会拒绝提供一双室内鞋,但是凶手将它带走了,为什么?穿鞋不会留下可以采集清晰的指纹,拖鞋本身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会帮助警方缩小寻找凶手的范围吗?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答案很清晰。”
“那双拖鞋太小了,对于男性来说。”
“而要在为人孤僻的寺井先生交际圈中,找一个关系密切的女性,又太容易了。”
而很不幸的。
作为邻居,你算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