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什么呢?"
凌晨两点钟,北城区燕儿街派出所,一颗头顶鸡窝的脑袋挡住了撒放的视线。
脑袋的主人,是个白净俊朗的十七八岁少年。
浓眉飞扬,眼睛里憋着坏,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他伸手在撒放眼前晃了两下,循着他的目光探着脖子往大厅对面看。
想瞧瞧到底是什么花花物件儿,竟然让他这个和尚一样的堂哥眼睛都看直了。
可是,对面乱糟糟围着几个人,不就是普通的家庭纠纷吗?
撒放怀里搂着黑猫,颇为心累的扫了一眼眼前二伯家的小堂弟撒野。
长得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可惜就是脑子不大好使。
头发烫着时髦的锡纸烫,但此时脑袋乱的堪比鸡窝。
两个眼窝带着青紫,比国宝还好看,身上也挂了彩,再看看身上灰扑扑皱巴巴的名牌衣服,一副战败了的铁憨憨斗鸡的样子。
让人看着就糟心。
大晚上的逃了晚自习和朋友出来到山上飙车,路见不平逞英雄,把人家警方的卧底扫.黄打.黑行动给搅黄了。
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一通电话把他给折腾来了,可真行。
"我艹,这是什么小仙女——嗷?!!"
撒野看着转身露出一个侧脸的随烟,发出一声土拨鼠尖叫,被撒放从后面一巴掌拍得半道咽了下去。
撒野眼珠子转了转,嬉皮笑脸回过身来,"行啊,小五哥,你终于开窍了。"
撒放在家里几个兄弟里排行第五,撒野排第六,是这一辈儿最小的男孩儿。
"回头我就把这个喜讯发给奶奶,和尚要还俗了,普天同庆,普天同庆,嘿嘿。"
撒放伸出修长的手指,抵着眼前这颗乱糟糟的脑袋,嫌弃地把他推出自己的视线。
"那小姑娘我也就见过一回,别瞎说,小心我把你今天干的事儿告诉奶奶。"他神情淡漠,说的气定神闲。
视线在撒野身上扫了扫,让撒野一个机灵,比了一个ok的手势,苦哈哈拉上了嘴上的拉链。
在撒家,撒老太太是家里的老祖宗。
外人眼中在商海中叱咤风云的亚洲首富撒岩雪,其实是个妻管严。
撒野最怕老太太生气,老太太一生气,老爷子马上就能断了他一整年的零用钱,过年红包都给的没那么厚了,惨。
一听说堂哥要告小黑状,撒野立刻老实了。
撒放捏了捏鼻梁,声音中透着疲惫,"笔录做好了?"
"小六儿,你这一天天的,不是叫你二哥去网吧赎你,就是叫我来警察局领你,真不打算回家了?你妈整天在家里念你呢,跟二伯好好认个错,该回家回家。"
撒野垂头踢踢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还有啊,以后有什么事情,晚上十点钟之前给我打电话,”撒放拉长俊脸,指尖点点手表,“十点之后,概不奉陪。”
贵公子俊脸一板,为了睡觉,六亲不认冷漠无情.jpg
撒野笑嘻嘻的抬头,一副舔狗嘴脸,围着撒放,尾巴快摇到天上去了。
"嘿嘿小五哥,你是我亲堂哥,我其实也没真的打算让您过来,那谁知道我随手打个电话您就接了,到底是兄弟情深,兄弟情深你说是不?"
他捂住自己的小心脏,眨眨眼,做一副感动到想哭的表情。
撒放怀里的黑猫靡菲斯特抬起爪垫捂住了自己的眼。
撒谎无情抬手,把撒野的头别了过去,辣眼睛。
撒野扭头正对上大厅对面的随烟,总觉得……好像见过她似的,他挠挠头。
撒放继续唐僧念经:"后天就要高考了,你小子还敢逃课?今天晚上就跟我回老宅,这两天哪都别去了,好好准备考试!"
撒野是二伯的小儿子,两年前在原来的私立学校里和一帮二世祖玩的太疯,差点闹出人命,被二伯一气之下转到了北区这边的寄宿制公立学校。
"喔我想起来了!"撒野惊呼。
吓得正在喝水的撒放双手一哆嗦。
撒放:“……”
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来警局拎这个小猪崽子。
听撒放说起高考,撒野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对面的女孩这么熟悉,他拍了拍脑袋,惊奇的"嘿"了一声,远远指着对面的女孩。
"小五哥你怎么认识的她呀?这不是我们班那个叫什么来着……随烟吗?"
撒放挑眉,"你认识她?你们两个人一个班?很熟?"
撒野:“……”
这不急不缓三连问的,有内味儿了。
撒野摸着脑袋,想不明白随烟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昂……也不算熟吧,我们只不过是班里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之间的关系罢辽。"
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