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纵情肆意的生活,喜欢做生意,喜欢四处游历,快意恩仇。可如今她却只能呆在这高高的宫墙里度过余生。
想想竟是不甘心的。尤其今天看到先皇的嫔妃们,一个个都了无生气,余生也只能待在寂寞的宫墙里等死,难道她今后也要过这样的生活?更何况,燕绥之既然当了皇帝,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夫君了,他迟早要再纳嫔妃,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仁宗笑了,手指在她脸上抚过。
“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朕就看出来了,你总是去看太妃她们,姩姩,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放心,朕绝不禁锢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便是再经营谢家商行,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再抛头露面,也算给朕留点面子,行么?”
谢晚云忍不住笑了。“皇上这是说笑呢,哪有皇后做生意的,臣妾不会让皇上为难。”
仁宗揽住她的纤腰,两人额头相抵。
“朕还答应你,此生只有你一位皇后,绝不会再纳嫔妃。”
谢晚云的手放在他胸口,似乎想推开他,却未曾使出半分力气。
只是嗔道:“陛下说得轻巧,只怕由不得陛下。”
“如何由不得,朕是天子,谁敢违抗?姩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朕有你,有堇白足矣。”仁宗揽她的肩,笑道:“朕今儿中午没睡中觉,又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喝了酒,此刻真是困乏了,皇后,随朕一同歇息了吧。”
谢晚云挣了一下没挣开,但由着他了。
帷幕低垂,红烛高烧。
谢皇后轻柔的嗓音响起。“皇上不是才说累着了?怎么又来?”
仁宗声音暗哑。“是累着了,可一碰到姩姩,便又精神了。”
“唔……”
低沉暧昧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
太监宫女们面红耳赤。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立在殿外。
帝后恩爱的佳话,早已从朝堂传到了民间,天下女子无不羡慕。谢皇后休夫再嫁朝廷高官,以为就到了顶了,谁知道这高官转眼又变成了皇帝。
皇帝为了她拒绝纳妃,皇后椒房独宠。
古往今来,有哪个女子的际遇能比得上谢皇后的?羡慕之余,有人甚至把她的画像供在了家里,早晚一柱香,祈求她赐自己些福气。
谢晚云也听说了,不过是莞尔一笑罢了。
然而总是有人为了皇帝纳妃的事操心的。这日摄政王韩承上书,请皇帝为国家着想,普选德才兼备的女子,充实后宫,以绵延子嗣。
仁宗道:“此事朕早已明确回复,不必再议。”
韩承不甘心地说道:“皇上,您的家事便是国事,充实后宫并非为陛下一人,而是为了江山社稷,请皇上三思。”
仁宗这阵子总是听人劝他纳妃,实在不耐烦了,便冷声道:“那么摄政王可有合适的人选?”
韩承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皇帝的回应,顿时喜出望外。
赶紧奏道:“皇家嫔妃,自然不比寻常。首要便是选名门世家之中贤良淑德,才貌双全的贵女,方能与皇上匹配。”
有几个大臣直接笑出了声。
韩承立刻怒目而视。
奈何别人可不怕他。先皇在时,他仗着功劳和宠信,谁都不放在眼里,别人也不敢惹他。可如今的皇上对他不过淡淡的,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人缘还不好。
一位大臣话里满是讥讽之意。“自皇上即位以来,朝廷颁布了多少政令,行了多少大小事宜,都不见摄政王有多么热心,反倒对皇上纳妃一事如此上心,莫不是有什么摄政王存了什么不好明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