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忍不住笑了,伸出指头戳了她一下。“你呀,胆子也真是大,我问你,倘若哀家不来,你准备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挟持黄炎敬,然后呢,你们一家逃走?”
“倘若燕绥之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也就顾不得了。”谢晚云坦然道。
“哀家就猜到了!”太后叹口气,又道:“皇帝不愿意出面,这个好人也就让哀家来做了,晚云,你也别太记恨皇上,行么?”
太后到底是皇帝的亲娘,儿子再不对,在当娘的心里,都是情有可原的。谢晚云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思,如今燕绥之平安无事,她也不必再纠结这些事。
她赶紧恭敬地行了礼,说道:“太后您这么说,叫晚云如何敢当。我们一家只会感激天恩浩荡,又怎敢心怀怨怼。”
太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赶紧回去看看燕绥之吧,到底在牢里住了这么久,那个环境可别把身子搞坏了,回头哀家再派个得力的太医过来,给燕绥之好好调养一番,可不能耽误了你们成婚。”
太后解决了大事,心情不错,难得开开玩笑,
谢晚云羞红了脸,忍不住埋怨道:“太后!”
太后已经吩咐起轿,谢晚云退到一边。她本来还想问问谢家的事,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皇帝对于冤枉了燕绥之一个人的事都如此顾及面子,还要让太后出面,更何况多年前的旧案,她若再追着不放,万一皇帝恼羞成怒,可能适得其反。
罢了,还是先去燕府吧。他在牢里呆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有没有伤了身子。
燕府在燕绥之入狱之后,一直由谢晚云打理,下人们早已把当成了主母。
谢晚云到了他的卧室,燕绥之已经沐浴更衣,燕堇白正亲自为他梳头。
他脸上神采奕奕,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却明亮如星。眉目之间已沾染些许沧桑,却依然秾丽迫人。
他微笑着向谢晚云伸出手。“姩姩,你回来了。”
谢晚云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再拉上燕堇白。
三双手终于合在了一起。
眸子里都是泪意。
相隔多年,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他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明明千言万语都已涌上了喉头,却是执手相看泪眼,哽咽难言。
还是燕堇白率先打破沉默。笑道:“父亲,娘亲,我倒觉得如今有个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可是不好办。”
两人都吃了一惊,忙问他是什么事情?
燕堇白笑嘻嘻地说:“如今娘亲住在沐园,父亲住在燕府,我的睿亲王府也建造完成,礼部正给我安排下人奴仆。咱们一家三口,总不能分开个地方住吧?所以咱们要住在哪里?得先定下来。”
谢晚云脸上腾起两朵红云。燕绥之但笑不语。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调侃,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甜蜜。
燕绥之看着谢晚云绯红的脸颊,闪躲的眼神,心情一阵激荡,说道:“听你娘亲的,她想住哪里,咱们就住哪里。”
谢晚云佯怒,盯了他一眼,说道:“我既已嫁你为妇,自然……夫唱妇随。”
燕绥之哈哈大笑。一把揽住她的肩,说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谢晚云红着脸推了他一下没推开,便由着他了,又对燕堇白道:“你的王府要回去住……”
一见儿子委屈的眼神,立刻又说道:“燕府自然还是你的家,你小时的住处如今住着显得小了,娘亲已另外收拾了一个大的院子给你。你去看看合不合你心意?若是不喜欢就再改。”
燕堇白立刻喜笑颜开。“还是娘亲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