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云的心在滴血,垂泪道:“太后,晚云不敢威胁太后,只是若不能将当年谢家冤情大白于天下,还燕绥之一个公道,晚云亦是……生无可恋。求太后成全!”
“你想做什么?哀家告诉你,不要做傻事!”太后亦是头痛欲裂。
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这么倔?
“太后,您也是谢家的女儿,与公与私,您都不应该再隐瞒。太后当年明明可以将黄炎敬之母灭口,却怀着一颗慈悲心将她送走,还抚养黄炎敬,让他和皇上一同长大,难道不是希望兄弟和睦,共同为国家出力么?所以我相信您心中是存了正义和良知的。”谢晚云今天豁出去了,不管不顾。
“放肆!是平日哀家对你太过放任了么?竟敢这样对哀家说话!”
谢晚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跪伏在地。
“你们一个个的,是要逼死哀家么?”太后垂泪了。
“晚云不孝!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谢晚云把心一横,既然把话都说开了,也不必再剜肉补疮,不如一刀割个干干净净!
“太后,当年谢家的事,是黄炎敬做的,对吧?他隐瞒军情,有意拖延,才致使蓝月关兵败,谢家满门殉国,太后啊,他们也是您的亲人啊!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他们灵魂不得安息吗?”
太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突然浑身无力,跌坐在锦墩之上。
“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谢晚云双手紧握成拳,全身颤抖。
“原来这都是真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可是黄炎敬再是权势熏天,也不敢拿军国大事当儿戏吧,所以,所以……”
她脸色煞白,声音暗哑,眼里有着不顾一切的神情,死死地盯着太后。
太后再也支持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一向挺得直直的背脊忽然弯了下来,陡然间老了好几岁。
无力地挥挥手,“哀家老了,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哀家不拦着你了,也拦不住了。朝廷和皇上欠谢家一个交待,你要讨回公道,便去吧。”
谢晚云求了半天,突然得到了太后的首肯,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从几案的暗格里拿出一个明黄色令牌,放在谢晚云手中。
“哀家之前就跟皇上谈过,他不会释放燕绥之。这个牌子你拿去,诏狱的人见了它,便如同见到皇帝,要怎么救人,你们自己商量去。哀家不管了。”
“太后!”谢晚云感动,激动,双手握紧了令牌,说不出话来。
“去吧,省得哀家又后悔了。”太后以手支额,无力地挥手。一边是她的娘家,一边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能怎么办?
谢晚云跪在地上,向太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转身出了宫。
燕堇白早带着秦君豪和谢四龙在宫门口等着,见她出来,立刻围上来。
“娘亲,怎么样?跟太后谈得如何?”
谢晚云看看四周,拉着几人来了僻静处。
“皇上和首辅铁了心要治你父亲的罪,我先拿着令牌进入诏狱救人,堇白,你随我一起进去。君豪,四龙,你们立刻调集部下,在外面候着,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好接应。”谢晚云斩钉截铁地说。
“皇上当真这么……颠倒黑白?就为了保黄炎敬?”燕堇白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止这个,因为皇帝如果赦免了燕绥之,有的事,他就捂不住了。”谢晚云眸光深邃,神色坚定。
“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为死去的谢家人,为燕绥之讨回这个公道。”
“娘亲,我也是谢家后人,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燕堇白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