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安自知理亏,埋头不吭声。
柳芸儿听得太太来了,也从房里出来了,听到秦肃安挨骂,还不以为然,心想不就是罚个下人吗?魏氏也未免太小题大做。
魏氏一见到柳芸儿就烦。不识大体,尖酸刻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奈何现在儿子还得要她服侍,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回了自己房里。
一群人闹哄哄地散了,都没有注意到全哥儿早就来了,躲在人群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看得清清楚楚。亲眼见到自己的爹娘竟是这样的人,全哥儿心里难受,便闷闷不乐地在府里乱逛,走到了寒松园,往日这里住满了小伙伴,热热闹闹的,如今却是人去楼空。他不明白大娘子为何要把他们接出去,他们走了,堇白也不来了,现在都没有小伙伴跟他一起玩耍了。
大娘子回来的时候也少了,他们都不要全哥儿了么?
全哥儿越想越难过,他也想出去,他不想待在府里,对着这样的爹娘,过着见不到大娘子和小伙伴的日子。
对,明天,明天他就去找大娘子,搬出去。说干就干,全哥儿回了房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别的都好说,他的剑是一定要带上的。
他正忙着呢,柳芸儿又来了。自从她住进了侯府,一天便要来过来好几次。眼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有孩子,全哥儿便又成了她唯一的倚仗。以前住在外面,见儿子一面不容易,现在好容易进来了,随时随地便要宣誓主权。
一见东西摆得到处都是,便问道:“全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全哥儿一看到她,就想起她刚才作威作福欺凌下人的模样,是真的生气不想理她,可到底是亲娘,便板着小脸说:“我要搬到沐园去,和小豆子他们一起住。”
柳芸儿吃了一惊,这怎么可以?想都不要想!“不行!娘亲才住进来,你就要走,难道你不想和娘亲在一起?”
全哥儿咬着嘴唇不说话。柳芸儿又耐着性子劝道:“全哥儿,娘亲和你分开了这么久,现在好容易可以在一起了,你竟然舍得走?再说侯府就是你的家,你怎么能去和那些小叫花子们住在一起?”
全哥儿年纪小,也不善于表达,可是他心里都明白。之前柳芸儿肚子里怀着孩子的时候,就忽视他,现在孩子没了,又来对他好。他才不稀罕!便只是摇头,说一定要搬出去。
柳芸儿这下没了耐心,一把抓着全哥儿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不许搬出去!知道吗?不然我让人把你关起来!你信不信?”
“娘!你怎么这样?”全哥儿又惊讶又生气,仍是倔强地说:“我就不!我想出去和大娘子、还有小伙伴们一起住。”
柳芸儿气得咬牙切齿。谢晚云果然给她的儿子下了蛊。蛊惑得孩子都不认亲娘了!提高了调门,尖着嗓子喊:“来人啊,把小少爷看起来,哪儿也不准他去!”
几个下人齐声应了,守住了房门。全哥儿虽然会功夫,但到底是小孩子,力气弱,拗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被关在了房内,急得又跳又闹。
柳芸儿搬了凳子坐在门口,阴沉着脸,只是不理,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放儿子出来。
这日谢晚云从铺子上回来的早,直接去了沐园。可巧堇白也刚刚下了马车,一见她来了,欢欢喜喜地扑上来,抱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谢姑姑!好些天没见您了,堇白好想你啊!”
谢晚云忍不住笑了,抚着堇白雪白的小脸,“你这孩子惯会夸张,明明前几日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