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装作头晕回房歇息。
一进门,便将房门关紧。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种误入狼窝的感觉,从族内亲戚到刘家二婶,每个人都对她虎视眈眈。
现下,原身本就让族内亲戚生厌疏远,族内的田产、刘家祖父置办的产业若要重新分配,一介孤女是肯定说不上话的。
但刘家伯婶仍旧对她虚以逶迤,所以原身身上绝对还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清苓觑着房内的陈设,一下将目光定在了梳妆台一旁的三个漆皮箱。
那三个漆皮箱,四角包着铜皮,原本是手柄朝外,一起摞着叠放得整齐有序。
然而她就这么出去了一趟,它们堆叠的顺序完全变了,除了最顶上的行漆皮箱手柄还向外,底下的两个都是沾灰的底部朝外。
定是有人动过了。
于是,清苓想都没想,朝着四角包铜的漆皮箱走去,见顶上的箱子手柄之下有一锁扣。
她俯身查看时,一根线轻拉着脖子。从衣服之下将这根线抽了出来,才发现是一根带着两枚大小钥匙的银链子。
大钥匙插进锁扣,“咔嗒”一声,行李箱开了。
揭开了漆皮箱一半,里面有几身干净衣物,一个上锁的木匣子。
小钥匙又插进了木匣子,木盖子打开时,里面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钗簪钿镯亮得晃了眼,除此之外还有一叠的银票和契纸.....
她不知一匣子财富值多少价,但看刘家二房夫妻俩处心积虑的嘴脸,便知应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匹夫怀璧其罪,她孤身一人守得住吗?
思及此,她立即动作,将这匣子里的东西取了二分之一出来。薄纸的银票和契纸随身揣在身上,贵重的珠宝首饰扔在靠墙的床脚下。倘若有一天,她再回来取出。
而木匣子里留了一点点铺满底部的收拾,看起来有点空,清苓又放了两张精美的绣帕进去。
就在她刚做好这一切时,屋外咚咚想起了敲门声,急促的、毫不客气的。
“小思啊,怎么把门锁了?”刘二婶在外喊道,“她是不是想不开啊?给我砸开门!”
她手中一愣,竟未想下一瞬,木门两扇轰然倒地。
她看着刘二婶大咧咧朝自己走过来,看着还半开的木匣子,手一推,“让开,”
蹲着的她便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刘二婶手不自觉的抚上珠宝,一脸惊喜,转过头对着她说道:“大伯在外那么多年,我就知道侄女儿你肯定有钱的!”
话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减丝毫,陈二婶拿起那木匣子捧在胸前。
清苓猛地一下起身,“你在做什么?这是我的!”
刘二婶置若未闻,她拍了拍木匣子,得意道:“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咱们家不养闲人。你还是尽快嫁出去吧,正好啊,那张家缺一个新嫁娘。”
刘二婶做事竟然这般狠毒,岂止拆腹入骨了,她整个人都得要被生吞活剥了!
气上心头的她猛地朝前,猛拉着陈二婶胸前的那半匣子珠宝,“给我放手!”
两人拉拉扯扯,久久僵持不下。
下一瞬,刘二婶松开匣子,由于惯性,她朝后退了一步。
接着那巴掌便朝着她的脸颊呼了过去。
清脆的声音响在她的脸上,接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清苓懵了一瞬。
从来没有人这般打过自己,她胸腔之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挥了出去。
同样“啪”地一声响彻室内。
众人都怔愣在了当场,因为眼前这个巴掌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以前柔婉的刘思是做不出这样的动作的。
刘二婶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骂道:“你得失心疯了!还不把她给我拿下!”
父母双亡,属于自己那份的田产宅子守不住,连傍身的珠宝银钱都要抢占,到最后还想着将原主一劳永逸地嫁出去。
拆骨入腹之前,这是想敲骨吸髓将原主榨个干净!歹毒至此!
一声令下,几个仆从一涌而上,齐齐将她捉住,满脸愤恨的清苓被扭送着关进柴房。
“一个月后,你就等着去张家吧!”刘二婶趾高气扬地丢下这句话,和一干仆从离开了。
平复情绪后,她苦笑一声,一朝穿越,犹如雀鸟入樊笼,处境竟这般艰难。
然而此刻,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
柴房和灶房一墙之隔,刚被扭送过来时,清苓瞥见了灶台上放着的艾粑粑。这是艾叶切碎之后混合面粉下油锅煎成的点心,通常在川地的清明前后食用。
这个时节的夜晚,川地仍然露深寒重。她看了看身上单薄的衣服,不禁犯了愁,这副身子单薄,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
月已中天,柴房上的天窗漏进一线月光。
清苓靠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