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蛊青云听说过,在云昆一带,男子常年外出谋生,女子留守于家中,男子临行前,都要食下这种情蛊,以示对妻子的忠诚。
若是在外拈花惹草,或是对别的女子动了真情,这蛊虫便会在体内噬骨噬心,使其剧痛难忍。
他看着那木匣中躺着的两只虫茧,心中大骂面前恶毒的妇人,他楚青云一生风流,若是食了这情蛊,岂不是要跟那宫中的太监般,变成一个半阉之人?
可事到如今,眼看面前的女人已经对他有了几分信任,若是拒之,岂不前功尽弃?
凤凌一战迫在眉睫,没有他带兵支援,要如何让秦桑单枪匹马替他取二皇子头首。
自己的大业绝不能因一只情蛊就半道中卒,就算变成半个阉人又如何!
想到此,青云毫不犹豫的抓起一只吞入口中,抬眸朝项弥月假意嗔怪道:“弥月,我知之前所作所为令你心结已久,你不信我也是情理之中。”
他上前挪了挪身子,伸手勾住了对方的纤腰,轻揽入怀,深情言道:“这蛊我吃下了,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回山之后,定会将你的心结慢慢解开。”
青云在对方的额头上轻吻,爱怜的抚着她的发丝,看着对方刚才还充满警惕的眸子,此刻却覆上一层雾气。
项弥月以浅笑回应,她又怎会识不破眼前男人那些听起来毫无破绽,却又蹩脚的谎言。
又怎会不知青云此次回山为的就是后山的兵马。
可如今父亲蒙冤而死,济苍山也被朝廷重创,经此一劫,当年与项家结交的江湖势力早已纷纷倒戈于别处,一直有贸易往来的商贾富贵也连夜寄来了贸易终止的辞贴。
如今山势萧条,只有她一个弱女子掌家,山中其余大家也逐渐开始有了异心。
她曾遣人再三探查楚青云,发现他虽被叶首辅所弃,但与朝中武官们又走的颇近,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暂时仰仗他,报仇之事,只能等济苍山各方势力稳定,再做打算。
而这枚情蛊,她自然不指望楚青云能被其左右一生,只是暂时牵制他的手段罢了。
如今,她为应付朝廷,暂时将兵马迁去别处,济苍山已没有余力供养万军,不得不遣散一些老弱,只留五千精锐。
临行前,青云面上对她万般不舍,她自然也要装装样子,做给山中其余药草世家看一看,于是沿山路直下,送出山门后,又相送五十里。
青云为掩人耳目,将兵马兵分五路,每支不过千人。
如今正逢乱世,中原腹地皆有流民自立,更何况北境之处更是军阀混战不断,像这种千人兵力随处可见。
因是步行军,两日的路程却整整拖了五日,远在京城的天冬整整追来两封急信催促,信中所言,最多还能将那叶垂青拖上三日,物证已上交第二批。
而早已到达凤凌的秦桑等人,每日除了细密筹划,弟兄们也是如坐针毡,怕青云领军路上出现意外,毕竟千人阵仗于一般州县来说,还是太过显眼。
所有人着了便服,将容易引起注意的战马寄存于城外驿站,特意选了凤凌西北处一家人流稀少的客栈入住。
这日,川乌为南星寻来了一身西域舞姬的长裙,当着所有人的面,有些别扭的塞进她手里后,即刻踱去了吕镶身侧坐下,叮嘱道:“我按将军的吩咐,去那凤凌的怀春阁偷出来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秦桑为方便大家伙聚在一起商讨事宜,特意选了一间大的客房,此刻十几个兄弟连同吕镶和阿楚都聚在此。
本以为南星接过衣裙后会自觉回到自己房中试它一试,却没想到她当着众兄弟的面,就将那烟柳之地的东西,刷的抖开在了众人的面前。
衣裙金丝绣边上的珠坠随着抖动,发出一阵细碎的叮呤声,那薄如蝉翼的布料窄小又风情,竟还没有姑娘家寻常的抱腹大。
方才还有些喧嚣的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川乌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疾步冲向南星,将她掉了个,推了出去,“去你自己房里折腾去!”
南星还没来得及应声,身后的门扇便被啪地关上,屋内这才又恢复如常。
川乌心里明白,南星这个丫头十四岁时,被将军从流放的罪臣家眷中救起后,便一直同男人们混迹在各个军营中,从未有过姑娘家应有的教导,以至于到如今在男女之事上都不太开窍。
他和天冬虽嘴上不显,但毕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早就拿她当亲妹子看,见她如此不知羞赧,自然不愿她被其余兄弟看了去。
川乌转身后,对秦桑有些顾虑道:“那二皇子身侧侍奉的都是御林军内选拔出的甲等侍卫,虽说我们人单力薄,但只派南星一人前去探查,是否有些过于冒险,不如……”
川乌说罢将目光投到阿楚的身上,阿楚瞬间领悟其意,侧头朝秦桑期待的看去。
阿楚心想着,若是自己也能随之前去,帮衬南星一把,自然更添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