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心酸。她看向郗道茂,发现郗道茂的眼里,也透过一丝同情。
“女郎。”南嘉唤了一声。
郗道茂闭上了眼睛:“带她下去吧。”
“三日后,我带你去见他。”
这句话落下后,女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看向郗道茂,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多谢女郎。”
南嘉带她去了后院,换上一件织锦缎的裙衫,又重新为她梳了头。
“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南嘉为她簪上一枝银簪。
“我叫玉兰,沈玉兰。”
“沈家姐姐安好,我唤作南嘉,是女郎的贴身婢女。”南嘉笑意盈盈地为她端上一盏茶。
“这位女郎,为什么要找我?”沈玉兰看着南嘉温柔的眉眼,忍不住打探道。
南嘉微微一笑:“女郎是想给封狼一条活路。”
郗道茂见过沈玉兰后,立刻起身去了司马道福的山庄。
“三日后,我就带她过来。”郗道茂饮了一口茶,对司马道福说道。
“如果沈玉兰没能说通封狼呢?”
“那也放他们离开。”郗道茂放下茶盏,看向司马道福。
“你便这样有自信?”司马道福好奇道。
“左右他也无法再回建康了,见到多年未见的未婚妻,我不相信他还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郗道茂淡淡地说道。
果然,三日后,她带着沈玉兰走进了山庄。
此时司马道福已将封狼松了绑,换上一件体面的道袍,却仍旧将他关在暗室之中。
沈玉兰全程都带着胆怯,跟在郗道茂身后,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手绢。
走至尽头,昏暗的灯光落在封狼的脸上,他听见脚步声时,并未有太大的反映,不过略略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面前的身影。
可忽然间,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兰儿?”他急迫地想站起来,可身后的死士却牢牢按住了他。
“你们真卑鄙,杀了我啊!为什么要抓她!”
司马道福撇撇嘴:“少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们要是抓了她,此时还能这样带过来吗?”
说话间,沈玉兰已经跑到了封狼的面前。
她小心地摸了摸封狼的脸,上面的疤痕触目惊心,只有一双眼睛让她辨认出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未婚夫。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着,滴在封狼的伤口上,刺痛感一下传到了他的额头。
“对不住,耽误你了。”封狼的嗓音哑哑的,看着沈玉兰,他总觉有些不真实感。
“母亲还在家等你回去,你就这样一走数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此时的沈玉兰虽说脸上带了些沧桑,可仍旧不减当年的模样,清秀的眉眼,泫然欲滴的泪,还有紧握着封狼的手,一切真实的触感都让他无比怀念人间。
可封狼松开了她的手:“你不该来的。”
沈玉兰摇头:“我说过,会一直等你的。如今虽然不能同生,同死于此,也算是圆满。”
封狼却忽然变了脸,一把推开了沈玉兰:“没用的妇人,只知道哭,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你这么个人了,现在过来和我同死,你也配!”
他大骂着,沈玉兰却是一脸懵。司马道福和郗道茂却是看明白了,他是为了保全沈玉兰而故意演给她们看的。
二人对视一眼,对封狼道:“你们多年不见,该好好叙叙旧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司马道福挥手,室内的死士尽数跟她走出了暗室。
留下封狼和沈玉兰二人后,他的眼神缓和了起来:“兰儿,对不住,可你真的不该来。”
“我听郗家女郎说了,只要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她们会留你一条性命的。昨日,南嘉姐姐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用来照顾母亲,我觉得她们是好人,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封狼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她,可最终还是没舍得对她说重话:“你还是这样心软。即使那位郗家女郎肯答应咱们离开,公主又能罢休?你是没听过这位三公主的名号,她那样跋扈,又傍上桓家这棵大树,怎会放我们一马?”
“那,那该怎么办?”沈玉兰慌了神。
“按照刚刚的样子演,让她们放你离开。”封狼回道。
“那你怎么办?留在这里送死吗?”沈玉兰攥紧了他的袖子。
“我原本也是走不出去这个门了,如今还牵扯到你,唉。”封狼伸出手去,擦去沈玉兰脸上的泪水。
“封狼,为什么会这样!”沈玉兰急了,紧紧攥着他的袖口,眼泪又不住地落着。
她没有看到封狼叹的那一口气,和他红肿的眼眶。
“出去后,找个人嫁了吧。若有来生,我定不让你等这么久了。”说着,他慢慢掏出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