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好自己。”郗道茂拉着她回了粥棚,此时粥棚外的羊车上,一位贵妇人正推开窗子看着这里。
“长公主,如今这边都是流民,长公主还是不要下去的好。”
南康长公主看着司马道福分发干粮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到,司马氏竟会有这样一位公主。徐淑媛啊,果真是能干。”
侍女垂着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将桓家的庄子收拾出来,供流民们栖身,还有,从库里拨些钱出来,在庄子外设粥棚,就按照郗家的这个配方来做。”
南康长公主吩咐完,侍女明显愣了:“长公主?”
“同样是司马家的公主,连我的侄女都在为百姓而出力,我这个做长辈的如何能安享太平?”说着,她关上了窗。
“府中还有多少艾草?”闭眼凝神间,南康长公主开口问道。
“足够撑三个月。”
“那便送上半数,就交给福儿,她愿意如何处理,便如何。”
“是,长公主。”侍女点头应道。
彼时司马道福还并不知道南康长公主的安排,可她在分发了半个时辰干粮后,抬眼看到了熟悉的一角道袍。
来人也戴着面纱,腰间挂着长箫,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袋子,此刻正递到了司马道福面前。
“表哥?”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桓济。
“听说你需要陈皮,我就从府中拿了一些来。”他指着后面的羊车,上面塞得满满的都是陈皮,可并非桓济口中的一点。
司马道福张大了嘴巴,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多谢表哥。”
桓济对司马道福笑了一下,这才转头对郗道茂抱拳鞠躬道:“郗家妹妹对不住了,刚刚路上着急,不小心和子敬的马撞到了一处,原本他也带了药材,可现下尽数被撞散,只好回府去取。”
郗道茂在面纱下难得红了脸:“这件事你同我说什么!”
桓济睁大自己那无辜的眼睛看向她,又看看司马道福:“郗家妹妹与子敬的婚事,整个会稽都传遍了。如今我撞了妹妹的夫君,自该先向妹妹赔礼才是。”
郗道茂恼了:“公主,您也不管管。”
司马道福吃瓜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此刻只能摆摆手道:“我也管不了啊!”
谁料桓济微微一笑,冲司马道福拱手道:“表妹且宽心,桓某文不成武不就,唯有一点最是出挑。”
“哪一点啊?”
桓济在司马道福耳边轻声道:“惧内!”
司马道福被逗笑了,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格外温柔。
“好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她推了桓济一下,自己扭头走到了郗道茂旁边。
此时王献之也已打马到了粥棚,身后的羊车上带着药材和艾草,下马后旁若无人,径直跑向了郗道茂的方向。
“容娘,药材和艾草我已带来了。”他立在容娘面前,额头上还残留着汗水。
郗道茂从袖口掏出一张帕子来,递给王献之道:“一路辛劳,都出汗了。”
王献之看看帕子,又看看郗道茂,也不伸手,只是将头凑近了些。
郗道茂慌了神,扫见周围人来人往,她瞬间羞红了脸,将帕子往他怀里一塞,转头去了后面备晚上的粥料。
王献之一回头,对上了桓济同道中人的眼神。
“子敬,来这儿,这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招招手,王献之看到了他身后的艾草。
“公主说了,一会儿让我们拎着铜炉去各大街巷熏艾。”桓济热心地介绍道。
王献之看了看身后的“工作量”,回道:“一会儿先到王家门前,我去将五哥喊来帮忙。”
被安排的王徽之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午后,郗道茂和司马道福立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陆陆续续向里赶去的流民,二人对望着叹了一口气。
“这样多的流民,该如何安置啊?”司马道福望着城中的景象,不禁蹙起了眉。
“虽说士族各家也都打开了闲置的山庄,但流民的数量实在超乎想象,加之城中现下最棘手的还是粮食的问题。若是封了城,该如何保障他们的温饱?”郗道茂披着一件薄披风,微微扬起的衣角沾染了泥泞。
“我已修书给父皇,再等等,父皇会救我们的。”
一连过了五日,京城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再送一封,要八百里加急。”司马道福将信递到秋兰手中,她福身出去,郗道茂慢慢走了过来。
“如何?”
司马道福摇摇头:“还没有回信。”
“陛下,究竟是没看到信,还是不愿看到信?”
司马道福看向她的眼睛,其实她的心里也早已有了这样的怀疑。
“父皇是天下之主,如今臣民有难,他怎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