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霁懒得与他说话,只作没看见向自己房间走去,脚下步子快了些。
“明天晚上回老宅吃饭,父亲过生日。”
“嗯。”几不可闻的一声,随房门被砰地关上,在林立梵耳中立时消失。
柳香苑——
“是我眼花还是怎的,万年冰山怎么笑了?”沐湛无意间瞧见沈丞徽面上浅笑,不由调侃道。
“湛兄,我对不住你。”沈丞徽看着沐湛,说得一脸郑重其事。
“你这说得我后背有点发凉……到底什么事?”
“没事儿,逗你呢。”
“你!你小子发癫?!”
二人拌着嘴,余光却仍止不住扫过两侧,直将两个大男人臊得脸通红。
真真儿不忍直视,难以言说……
“师傅将剑阁设在这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怕练着练着走火入魔!”
沈丞徽勾唇笑笑,“我觉得挺好,进了这柳香苑他人不免猜疑我的取向,也没哪家姑娘来扰我了,多清净。”
“我真是服了你,何必用手,一张嘴都能将剑使得出神入化,多那一步干啥?!”
“内外兼修。”
二人来到一扇门前,沐湛上前敲了三下门,随后,门内传来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进来。”
门扇缓缓打开,室内,一面相姣好的男人左拥右抱着三四个美人,正就着美人的手喝着酒。
正中那男人男生女相,在一众美人间毫不逊色,周身拢着层不怒自威的气势,两者相合,反而对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沐湛见那男人仍是一贯的没个正形,默默叹了声气。
“你们先下去吧。”
“是!”美人们如潮水般退散,室内重归宁静。
“丞徽,剑最近练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没大刀顺手。”沈丞徽眼中并没有沐湛对男人那般的敬意,口气一派漫不经心。
“你找我单挑打输了,就得按我的来,什么时候比剑比赢了我,你才有主动权。”
“哦。”
男人轻挑眉头憋住心口燃起的怒气,轻轻吐出几字,“坐等小手下败将再来单挑~”
“你!”沈丞徽面上破了冰,现出些许怒意。
沐湛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腹诽,那老头都七老八十了也就保养得好点,跟个小屁孩瞎缠什么劲儿,吵输不服气吵赢又不光彩,幼稚透了!
“爱徒,在想什么?”
几人又谈了些不着边幅的话,后来那男人显出些倦色,两人方告了辞,共乘马车离去。
“宗主,人到了。”一个外貌不甚起眼的小厮引了人进来,后掩过门扇离开。
“有消息吗?”男人面上没了方才那副轻挑之色,周身隐隐向外递着肃杀气。
“回宗主,只打听到那男孩一直在西北,门下派出的人传来消息,说有人刻意在各地散布些伪言,一时不好辨出到底是哪个。”
男人神色如常,淡淡道:“也不奇怪,这些年来皇后、贵妃多番派人私下找寻,若这么容易就被发现,那孩子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宗主,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男人缓缓靠上椅背,堪比女子的芊芊玉指把玩着玉盏,“派人盯住贵妃一脉,若能顺势寻到,在他们下杀手前将那孩子带回来。”
“是!”
室内又只剩了男人一人,只见他转过屏风,少顷,男人着身艳丽绛色裙装缓缓走出,竟比女子还要娇媚。
“若不是为了那傻子,我才懒得管这事,只愿这一步不要引狼入室才好……”
沐皎儿对镜冷嘶着气,将面上覆着的剔透薄膜慢慢撕下,除掉薄膜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较之前更为暗红可怖。
“小姐,您今儿个真是让抚枫大开眼界。”抚枫语气中有些调侃之意。
“这才哪儿到哪儿,小小开胃菜,嘶!大菜得慢慢上。”
“小姐,您这样做图什么呢?暗地里折磨国公爷枫儿能理解,可将些名声传到外面去,对您也不利呀?”
“丫头,有句话叫打着旗号好办事。若是地里插着的白葱,谁会理你,但若与堂堂国公府沾着点边儿,哪怕你不说,也自会有人将所需送来。现在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沐皎儿将面上薄膜去了个干净,看着镜中重又出现的一张“红烧猪头脸”,闷声道:“至于名声,我不在乎,母亲与二哥都恨透了这里,自是也不在乎,早早将事情处理完,我们也好早点解脱。”
“枫儿明白了,那有什么是枫儿能做的吗?”
“把糕点做好,还有就是以后见到白师叔……尽量别脸红。”
抚枫一下子从圆凳上蹿了起来,红彤彤一张小脸磕磕绊绊辩驳,“哪……哪有,是天太热!不,是炉火烧得太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