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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特拉(1 / 3)

篝火的摇曳的光在岩壁上投射出四个犹如鬼魅的细长影子。两边的岩石像是会向上生长一般,以优雅壮丽的曲线构成一个向上延伸的拱形,几乎要在顶端封闭起来。通向峡谷中间的通道越来越狭窄,阻庇了凌烈的风雪。

洛喝着冰凉的麦芽酒,无精打采地用面包搅动着浓汤,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们扎营在一个能在雪天的野外找到的近乎完美的庇护所——如果忽略他们头顶的峡谷顶部趴着的那只龙的话。

“越想越奇怪啊,它到底要跟着我们多久啊!”洛极力压低声音,几乎精神崩溃地说道。

“它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一路上也多亏了它,我们才没再受其他魔物的侵扰。”莉莉娜啃着石头一样坚硬的肉干,就事论事地说道。

洛心事重重地撇了一眼他的金发搭档。她正若无其事地抱膝坐在火堆旁,久违地没有睡着。

“它该不会真的是一百多年前您前去围剿的那条龙吧?真的是它吃了安妮斯顿小姐的母亲?”洛快被那只硕大的蜥蜴折磨得受不了了,在布莱姆身边神经质般低声耳语着。

“这的确是我和安妮斯顿男爵一起围剿的炎龙。”布莱姆观察着安妮斯顿的举动,小心翼翼地向上指了指峡谷顶端露出来的龙的冰山一角,“看见它前胸的一片不长鳞甲的部位了吗?炎龙是火系魔法的好手,那是我当年用复仇之火对它造成的微不足道的损伤。我不会忘的。”

安妮斯顿慵懒地朝他们看了一眼,换了一只手撑着头,用毫无波澜的平静语调说道:“连您的复仇之火也只能损伤它的鳞片么。可见当年亲王是要您和我母亲的命才派遣你们前去围剿它的。”

维尔利特不满地朝她翻了个白眼。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莉莉娜端着食物朝峡谷另一侧缩了过去,避免被卷入争端。

“玛丽安,你母亲的事,是我的失职。我向你道歉。”

“哦,这没什么,公爵,我并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我听说不论多么艰险的任务,和你一队被派遣的成员总是能一个不少地凯旋。我母亲是唯一的例外。也许是她运道不好吧。”篝火的光在安妮斯顿眯起的双眼中闪烁摇晃着,“我只是好奇,大人,你做了什么事情叫亲王这么恨你?他打发你去完成各式各样危险的任务,不是围剿红龙,就是应对各种致命的魔物,这次又叫你前往魔界最深处寻找不知存不存在的嗜魔戒。他好像暗暗期待你在途中丧命呢。”

她的话刚一出口,维尔利特已经跳了起来。她没有太失了气度,却显然压抑着心中的暴怒。她试图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对安妮斯顿说:“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议论我父亲和亲王陛下。”

“开个玩笑而已,阿鲁卡德小姐。公爵大人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吧?”

“等你也当上亲王陛下亲封的十三审判,才有资格对我父亲开这种玩笑。”

安妮斯顿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像只温暖火炉边烤火的猫儿一般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多滑稽的笑话呀,小姐,就像’十三审判’一样好笑。亲王叫我们替他来这鬼地方找寻嗜魔戒,难道是为了戴着好看么?有那种暴君,十三审判这种元首制很快就会名存实亡的。”

洛扯了扯安妮斯顿袍子的袖口,她才噤了声不再多说。然而维尔利特已经指着笼罩在他们头顶的炎龙开始反唇相讥:“父亲为什么要冒险救她这种人。她和这只来路不明的魔物如此亲近,还如此污蔑亲王陛下,谁知道刚才攻击我们的林德虫会不会也是她背后在搞鬼。”

“维尔利特,我不记得教过你这样无礼地污蔑、中伤他人。”布莱姆板着平日和蔼的脸,严厉地说道,“向安妮斯顿小姐道歉。”

“我不会向她道歉的。”

“她的父母是为了帝孚日牺牲的。你没有资格以帝孚日的名义对她说这些混账话。”

维尔利特的嘴唇抿得发白,干燥的唇角几乎都要渗出血了。

莉莉娜不顾寒冷,又朝峡谷的阴暗的边角挪动了一些。此刻她情愿冻死也不想被卷进这场剑拔弩张的风波。当事人安妮斯顿却像全然不生气似的,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她站了起来,沿着狭长的通道朝峡谷外走了出去。

雪雾遮蔽了她的视线,她忧郁地抬起头,斧削四壁的峡谷灰蒙蒙的,兀立着的险峰被笼罩在风雪与迷雾中令她失去了一切对距离的判断。对于这样凄凉的景象,她却不觉得陌生。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似乎预感到,她注定有一天会像这样徘徊在风雪交加、云雾缭绕的巨石迷宫中。

“外面太冷了,安妮斯顿小姐。”

布莱姆跟了上来,将装麦芽酒的瓶子递给她。她摇了摇头,没有接。

“我不喝酒,公爵大人。”

“冰天雪地里也不喝?”布莱姆拔开软木塞,自己喝了起来。

“我喜欢清醒地感受痛苦,大人。不过就连这对我来说也是种奢侈,我想命运喜欢开这种玩笑,您说呢。”

这句愤世嫉俗的幼稚玩笑令布莱姆哈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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