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姑娘？”
程丹雪也觉得这称呼十分新奇，复念着，一边冲程青亦眨眼睛，还凑到程青亦的耳边低语道：“看来这伙计到时候记恩的，不枉大姐姐和我上次在那黑心药铺糟心受惊一回。”
说罢，程丹雪就离了程青亦耳畔，重新站好，目光睨着周成：“你既当我们是恩人姑娘，今日我们来金玉阁买首饰，你是否该实惠则个呢？”
“这是自然！”
周成满面都是真诚的笑容：“姑娘看上什么喜欢的，我定是会替姑娘讨个最最实惠的价钱。”
“这话听着最是让人高兴。”
程丹雪话里含笑，目光不忘邀功一般地看向程青亦。
这眼下是程丹雪面上也遮了面纱，程青亦几乎十分确定，这会儿面纱下，她这位四妹妹的脸上写着的表情一定是，看！我又给你争取更省钱的机会了吧！
一时间，程青亦无声笑了笑。
“姑娘楼上雅间请。”
周成可还记得，上回岳掌柜见了恩人姑娘后，那态度更是恭敬，他如今自然是愈发恭敬的。
“有劳了。”
程青亦说着，从善如流地和程丹雪，跟着周成的引导，往二楼雅间去。
借着程丹雪带着茗香先行一步进了雅间的空档，周成对落后几步的程青亦低声说道：“上次多亏姑娘的方子，如今我家嫂嫂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也要好好将养一段日子。”
程青亦说着，给周成报了一个滋补身子的药方：“按着我所说的去抓药，可以固本培元，吃上半月，一日一次煎服就可，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却极为有用的。”
周成更是再次连连感谢。
程青亦扫了一眼雅间里，只见程丹雪正十分好奇地四下巡视着雅间里的陈设和摆件，并没有留意这边，便低声问周成：“不知道周大哥可知晓郢城之中的私下买卖市场？”
“这个我是知晓的。”
周成点了点头，只是目光带了不解：“姑娘怎么会想打听这黑市？”
“正好手中有一些物什实在不便在明处卖出，也有些想买入的，以我姑娘家的身份，怕被人看穿，深查平添麻烦，便想着去黑市瞧瞧。”
程青亦半真半假地说着。
自己是尚书府的庶长女这一身份，程青亦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岳掌柜，但是却不能直接告诉周成。
倒不是防备着周成会对旁人泄漏她的身份，而是怕周成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就会变得毕恭毕敬，她还想通过周成，接触到更多买卖的渠道。
毕竟现在接触不到秦家人，周正这样的人，正好是个能派上用场的人脉。
这不，如果要去黑市，程青亦是打算让周成当这个引路人的。
“姑娘如此考虑，倒是在理的。”
周成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那黑市，白日里可不会交易买卖，都是入了更，子时打头才会开始的行当，姑娘若是独自去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除必须换上男装外，还得可靠的人随行。若是姑娘信得过我，我同姑娘一块去。”
程青亦等得就是周成这话：“如此，就要有劳周大哥了。”
“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时候去？”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子时，彤明巷拐角的第三个街道口，我们在那儿碰头。”
程青亦所说的，就是之前自己男扮女装出来，凑巧和周成撞上遇见的那个巷口。
“好！”
“大姐姐怎么还杵在外头没进来啊？”
雅间里，程丹雪已经参观完，意识到程青亦怎么还没有进来，不由往雅间门外看，就看见周成对程青亦点头，不由皱眉，面带不乐意地说道：“你们这别不是背着说些什么，不让我知道的吧？”
“哪能呢。”
程青亦笑说着，抬步走进雅间里。
“不是最好。”
程丹雪显然也就是嘴上那么一念叨，毕竟之前程青亦男扮女装偷偷出府的那一次，程丹雪并不知道程青亦和周成见过，还有替其医治嫂子的事，当然只认为程青亦和周成交情一般。
“我这就去拿首饰上来给姑娘挑选。”
周成说着，便拱手离开。
只有跟着程青亦身后进了雅间的冬菊，目光追随着周成离开的背影，眼底是一抹不曾散去的若有所思。
毕竟，方才周成和大姑娘虽然压低声音在交谈，可她就站在大姑娘的身后一步，她本身是习武之人，耳力惊人。
两人之间交谈的话，她都听清楚了。
冬菊此刻心中暗自惊讶。
大姑娘看着往日一副木头人一样，没成想，这开口，就是敢和外男定下，子时约着去黑市！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到底是主子的表妹，大姑娘的骨血里，终究多少也带着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