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匮乏,便常有黑珠岛人暗中由闽地一处登陆,带着黑珍珠前来水市置换粮食。
这回黑珍岛人登入水市,带着极品黑珍珠的同时,还带来了一只海漂球。
话说海漂球是海上用来传递消息的。大船遭遇风浪或不幸触礁,因为无法对外联系,船上的人便将求救信息或珍贵遗物放置其中,希望那海漂球有朝一日能被人捡起,送回亲人手中。
可是,黑珠岛人带来的圆球外观奇特,球面凹凸不平,刻有许多的纹路,此物密封严实,与普通的海漂球并不一样,乃是一个机关球。若是强行拆开,恐里面装有药水,砸开的同时便会腐蚀信件,摧毁讯息。很显然,这东西不会是只想传递求救信息。这般费尽心机的物件,隔着汪洋大海,每隔数年或十数年就漂到黑珠岛,实在过于离奇,因而引起了风信子的注意。
进了屋,无相爻取出海漂球来给子侯,子侯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东西布满机关,我不会解!”
无相爻愣了愣,说道:“你都没看仔细,怎的,真不会,你养的那叫苍青的孩子会不会,还是我来试一试?”
苍青是子侯的一位童仆,十分机灵,尤其一对耳朵较常人灵敏,可听见极细微的震动。苍青称天地的声音皆来自震颤,由此起了风,风便送声入耳,就能察觉远处与深处的动静。这孩子虽然年岁小,却有很强的悟性,正是风信子所谓的有天资之人,可是苍青在水市之中作个童仆,并无人教导,对于深奥的机关术,只知道些皮毛,并不能无师自通。
因而,子侯回道:“苍青耳朵灵,懂些机关术,但只是有些天资,没有章法,再说你一定也解不开,不然,你早到京都领功去了。”
无相爻尴尬笑了,道:“瞧你说的,你个冷冰冰的家伙,这不是咱俩一起的功劳么,得一起想办法!”
子侯拿起海漂球琢磨了会儿,分析道:“根据形制判断,该技艺属于古早的墨家门派,乃是墨家子母球中的一种。所谓的子母球,一只为母球,一只为子球,母子连心,由两只球组成。将子球放入母球内部,两相嵌合,扭动旋转后,方能开解。子母球的这种组合设计,是给特定的人群传递消息所用,如同一把钥匙开一枚锁!”
无相爻眼睛一亮:“那就好办,照此设计,海尽头传来了子球,在这一端必有人藏有母球,可墨家早已经覆灭,奇怪了,会是谁在向内陆传递消息?”
子侯思索道:“墨家真正的后人?”
风信子自是知道墨家的过往,昔年,墨家名扬一时,乃是天下最重要的学派。墨家人多侠者武士,剑法武功超群,亦多能工巧匠,机关术独步天下。更有一些人,能观天文察地理,洞悉宇宙奥秘。墨者执笔,思天地,执尺,量万物,执剑,护太平。可便是这样一个学派,最后备受攻击,遭遇重创,不得不隐匿下来。据传,当年有一支墨家队伍乘船出了海,去往海上寻找安居之所。
大船漂向茫茫海域后,如何再与陆地联系,船上之人又是否找到了所谓的乐土,无从知晓。如今,距大船出海已有千年,海漂球即使用了坚硬防水的木头,也该泡化了。因此,子侯以为,这海漂球可能是墨家后人所发出,他们千年前或在遥远海上找到了一个秘密岛屿,及至最近百年,又因为某些原因与内陆开始通信,于是每隔数年或数十年,便有海漂球漂至黑珠岛。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重要消息,这海漂球又如何打开?想着,子侯不由眉头紧锁。
无相爻见子侯半天没反应,急问道:“想到什么了没?”
子侯道:“没有!”
无相爻仍旧不甘心,说道:“你多说几句话也不会死,这么惜字如金啊,摘了人皮面具,就变了个人,从话痨变成了哑巴。咱多讨论讨论,不定就有了头绪。毕竟好不容易从狗腿子的手里偷到了这东西,解不开就等于白忙活一场!”
无相爻叹了口气,他当然想弄清海漂球里的秘密,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不对,猴子,一定有线索,你一直跟踪那位虫师,那老家伙收过几只海漂球,如果不是为了这秘密,你跟着他做什么?”
子侯不语,无相爻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颇为得意,继续道:“老家伙背景复杂,既通晓机关术,还精通养虫之术,咱们风信子锁定他倒是对了,不然,也不会发现他还是神虫教的仇人,偷藏了人虫,能躲开神虫教的耳目,安然潜伏于水市这些年,不简单。”
子侯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样清楚,我跟踪他,你难道就跟踪了我,这可是我的线索!”
无相爻掬出一张笑脸来说道:“风信子里的规矩我懂,不能偷别人的线索,可咱们不分彼此,实际是一家人啊,我的信息也是你的。这水市里,有能力调查此事儿的就咱俩,联手不好么。我也问过组织了,风信子遍布天下,查个人不难,可至今也查不到老逗的底细,背景调查处说,他没有出处!”
“你也问过组织?”子侯瞪着无相爻,看来大家都留心上了老逗。子侯曾多次向组织去信,但组织里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