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原本庄严肃穆的郴州老宅只剩几缕残烟。从那日起,刑五爷便越发忙碌起来,他先是彻查军中,一口气.枪毙了二十四名军官将领,接着召开东南四省军事大会,会上他发布了大量军事调令,其中不乏德州(李督军)、湖州(赵督军)、朔城(冯督军)三省所管辖的郴军部队,其后,他在四省军事大会上正式继任郴军主帅。
刑五爷正式继任郴军主帅那天,整个刑府欢天喜地,但刑五爷还是同往常一样,凝眉肃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像永远有思虑不完的事情,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使他开心的。
八月三日,奚山时报上正式刊登了大爷刑傅亡故的消息,她看到以后倍感唏嘘,正欲放下报纸,刑五爷突然从门外进来,她急忙从沙发处站起来,“何事?”
他穿着军装,肃穆的站在门口,“收拾一下,随我去乾州!”
“乾州?”
这时王妈从刑五爷身后进来,她胳膊上挎着一件黑色锦缎提花旗袍,手上还拎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是啊,五爷要带你去乾州,大小姐的府邸,参加大爷的丧礼。”
她目光转向刑五爷,身子一缩,未敢说话。
“我在楼下等你。”他说完这句话便出了去。
她一脸为难的看向王妈,“王妈,以我的身份怎么能被五爷带去乾州参加大爷的丧礼呢!”
“五爷愿意带你去便带你去,谁能去说五爷的不是!”
“可是以我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出去!”
“奚小姐,你是五爷的人,正大光明住在这刑府上,就算出去,别人也要尊称你一声奚小姐。”
她听得为难,没有再说话,王妈为她戴上两颗圆圆的珍珠耳饰,算作是她唯一的装饰,“第一次见大小姐,又是丧礼这样的场合,不易太过张扬。”王妈将她长至下颚的短发服服帖帖的掖在耳后,抹上香香的发露,“发上不宜装饰,你自己要时刻注意整理。”王妈服侍她换上旗袍,“颈饰也不宜再加,庄重、朴素、简单、文雅一些才好,也能更加突显你的特质。”随后王妈服侍她穿上高跟鞋,抱怨道:“你呀就是太瘦!”
她歉疚的笑了笑。
“这旗袍非要丰腴些穿才好看,待你头发再长一些,再长些肉,就更漂亮了。”
“那我这便下去了。”
“待我再嘱咐你两句。”王妈拉住她语重心长的说:“自你进府以来,五爷是第一次带你出府,凡事多倾听,少说话,我知你一向话少,但保不齐哪句话就说的没了着落,你只需要跟在五爷身后便可,若是有人问你话,你不好答,你只需要淡淡的看五爷一眼,五爷就会帮你答了,再者,我知道你介意什么,身为奚县长的千金,没名没分的住在这府上,自然让你心里没底,但这可不是你怯懦的时候,五爷这些年,也就只有你一个,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独一份,任谁也不会低看了你去。”
她心中一惊,五爷这些年身边就再没有别人了吗?
王妈悄悄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应知晓,他那身伤疤是从不与外人瞧的。”
她悄悄的点点头。
王妈换回正常音量,“再者,关于这次的丧礼,我也有几件事要嘱咐你,碍着大爷身份特殊,原是不打算办的,但为了宽慰大小姐,便将这次丧礼放在乾州了,五爷会去,估摸着也是为了宽大小姐的心,你只心里清楚便可,再者,此去的人应该不会多,估摸着只有徐府这几个,大小姐与徐姑爷是极好的,惯不会为难人的,只怕四小姐......”王妈说:“若是四小姐去了,她说什么你便听着,实在不行便去找五爷,是万不可与四小姐冲突的。”
“我知道了。”
王妈像叮嘱自己的女儿一般,总怕叮嘱的还不够,“也不知道我为何这样担心的,快下去吧!再不下去,五爷该着急了。”
她点点头。
她下楼时,五爷正在客厅的沙发处抽烟,见她下来,便将烟放在烟灰缸中捻灭,等她走过来。
她拘谨的走到五爷面前,这身装扮略微让她感到不适,“由我跟你一同去乾州,合适吗?”
“大姐要见你。”
她心中生怯,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刑五爷身后,王妈很快将他们送上车,千城坐在副驾驶,她同五爷坐在后座,很快同王妈道了别。
他们出发的急,甚至没有来得及吃午饭,车子离开山城之后途径了两个小镇,待到第三个小镇的时候,千城率先询问刑五爷,是不是要买些东西备着。
车子到闹市区缓缓停下来,她一眼便看到了窗外的梅子糖。
“你需要些什么吗?”刑五爷问她。
她这才敢于开口,手指了指窗外,怯怯的问道:“我可以要一包梅子糖吗?”
刑五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命令道:“给她一包梅子糖。”
千城略微有些诧异,随后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