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而动,欲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接下来,怎么弄?”同伙挨主子一脚,更畏畏缩缩,怯怯道:“主,先回去吧?”
“我们遇到这一具香饽饽,怎么能浪费了,继续找啊,” 秃奴头目说。
“是,”秃奴的手下四肢发颤,脖子变成铁青色。秃奴不会放过一具仙体,能吃上好几天呢?
秃奴头目戾气滔天:“找到仙体,重重有赏,找不到仙体,拿你们开饭。”
“是。”
这一切都被隐身在一堆云垛中的殷漱给听见了,秃奴的脚声渐渐飘远,她轻手轻脚,缩起肩膀,悄悄显身。
殷漱以为无脸怪走光了,放下担忧,她刚踩出几脚,就踩住了地上的一颗颗硕大眼珠子,吓得她失声跺脚,惹出动静,前方的秃奴耳聪目明,愣一下,很快发现她的身影,她拔腿就跑,却来不及了,一群一群的秃奴追喊:“头,今晚的尸餐就在那儿呢!”
殷漱没犯糊涂,不会天真以为他们恰巧撞到她,凭刚才的对话,这一群秃奴一定盯上她了,守株待兔冲着她来的。
殷漱捏出一道仙诀,传音给浮厝,让他赶来救一下自己,毕竟现在的她,只剩下一成仙术。
腾云狂跑之后,殷漱朝身后觑一眼,那些秃奴眼看着就要围上她了。
足下霞云被秃奴打散,秃奴对她扔了火焰,示意她投降。
殷漱眉尖蹙了蹙,她笃定秃奴就要追上她了,那些无脸怪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
殷漱没睬他们,继续狂跑,谁料这时,“嘶”一声,从云底探出一张一张的无脸怪的头,拥爬她,俨然一副要将她吃干抹净的架势。
殷漱紧握结音锤,当下她捏着袖子跳下云头,在结音锤的辅助下,又跑了好长的一段路,翻山越湖,论逃跑之术,她不会处于下风。
不过,事与愿违,在经过宽湖时,会被水雾遮眼,她听得身后数十把火棍“咻咻”阻往她的路,她现在哪儿跑得过秃奴,三下两下,秃奴就追上她,排成一圈,圈住她的逃路。她的脚底在湖面慌滑,软脚难撑,眼眶一躁,她摔下去,摔进宽湖。
“哗啦······”
结音锤被撞下湖的那一瞬间,殷漱袖中的帛画飘了出去,她重重沉入湖中,凶出一句:“尼玛!”
那张帛画,随风舞动,自觉地掉下湖中,寻觅她的身影。
湖下的殷漱,看见尾随而来的帛画,伸手抓它,却捞不到它,湖水有一股巨大的漩涡,就在她捏住帛画的瞬间,帛画化成一滩水沫。
殷漱一怔一惊,她没来得做出及反应,下一刻,她被拖进深不见底的昏黑的湖下……
殷漱活了三千多岁,绊倒过,摔跤过,受罚过,却独独没有溺水过,今日却是头一遭。恍惚之间,一个黑色身影凌空纵身入湖,游向了她。殷漱呛水,他这般再不将她救上岸,可是要坐等什么呢?要从水里白捡一只水鬼吗?他犹犹豫豫,竟还有功夫犹犹豫豫,殷漱凉透,脚却是逃也逃不了。他将殷漱没入水中的身躯捞入怀中,却捞着她两个肩膀的腋下,她有这么重吗?湖中救美女的英雄,你救人的姿势能不能文雅一点呢?绅士一点呢?
她昏迷了许久,意识昏沉,殷漱睁开眼睛,入目所见昏黄的烛火,她深知来到人间了,慢慢阖眼,不知道是人间的哪一位好心人救了她。
外面传来对话声,轻轻悠悠,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殷漱蹙了蹙眉,勉力睁开眼睛,恍惚之间,说不出来的古怪。
殷漱猛地起身,浑身四处摸结音锤。
她展开手掌,召唤结音锤,口诀怎么失效了。
“口诀怎么不灵了,”她很纳闷:“我被谁救上来的?”
殷漱又尝试了一遍,法器呢,没反应。她看见自己宽大的衣裳,这是一件男人的衣裳,她还戴着发冠,她没有受伤,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殷漱慢慢下床,走到窗边,一轮明月当头照,这是人间的夜晚啊,她有多久没见过皎月了。
她侧耳一听,当窗外有人走动,她闪身回床。
殷漱小心翼翼,背倚着窗,蹱息不清,灵台浑浊,惕心门外的一切情况。
此时,她听到一抹似曾听过的声音,问她:“三小姐,你醒了吗?”
殷漱一愣,谁是三小姐?这一道声音,她笃定听过。
殷漱慢慢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她定听过的。
于是,殷漱在床上缓缓探出半个身子,她看到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彼时殷漱正在一处王府的厢房,进来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他戴着一支木槿花的簪子。
看到这一幕,殷漱当场傻了,怀疑自己入梦,她肖想男人了吗?她内心深处这么缺男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