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他不解地看着她,语气不浓不淡,少年郎打算扶她起身。
“你在叫我?”殷漱抬眸,微微侧头,语声不含糊,打量着他。
他的目光一疑,殷漱坐在床畔,没时间想旁事,她抬起下巴问他:“你是谁?”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听他这么说,殷漱直接地追问:“公子啊,你哪位啊?”
少年郎顶着水墨的卷发,他平静的眸中似能挑出异样之色,那一双眉眼彻骨发寒,就连窗外的月官都瑟瑟发抖。
良久,才听他说道:“三小姐,我是申屠曛,是你的夫君。”
“什么夫君?”殷漱傻了,震惊之余回神,人间的人贩子猖獗得很啊,随便救个人,就讨作老婆,她鄙夷着:“你怎么会是我的夫君呢,做梦。”
他垂眸看她,无声一笑,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三小姐,真会说笑,明媒正娶,婚书为证,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你想悔就能悔的,不是你想忘就能忘的。”
“申屠曛?”殷漱眉头蹙了蹙,没听过此姓,思索一番,遂认真问他:“可是复姓申屠?”
“是,”申屠曛见她颇为困惑,只觉她要玩把戏,但仍然遵从她,将自己的腰佩取下来,缓缓放到的她的手中,玉牌三字“申屠曛”。他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又白又脆,指尖齐整,她在唇间轻念他的名:申屠曛。
“三小姐,”他低声细语:“你还要问什么?”
殷漱不由多想,他和那个叫诛河的男子长得也太像了。她之所以在秘神库找不到诛河的神迹,是因为他改名了?会不会她其实没来人间,也没遇见秃奴,莫非那日她看话本,穿进话本中的大陆了?
她这么猜测着,她睁大双眸,蓦地扔掉他的腰佩,屈膝后退,猛地退到床的最里边,避着他的触碰。
“惨了,惨了,我在离荒打量一日的少年郎,竟还绑走我的意识,”殷漱晃着头,她坐在床上苦恼着,着急着,还使不上仙诀,她要发怒了。他走了一步,主动退后,远离她的床。
他漆绿的眼,一头墨发,左脚微跛,一副百无聊赖的厌世样。殷漱抬头看他,视线抛向他的脚。
他见殷漱看他,眉头一展,目光随向自己的跛脚,谨慎移开自己的右腿,格外冷漠。
殷漱瞄他一眼,敛目闭唇,拢了表情,她也不是嫌弃他残了,就是出于好奇多扫一眼。
“少年郎?”申屠曛抬了抬眉梢,语声放沉:“谁家的少年郎?”
“我家的少年郎,”殷漱置气着,她呼出一气,抬手拍着额头,趁机梳理混乱的混乱。
她方才的话听进他的耳中,他眉色弯恼,凝视着她:“三小姐,我有一样东西,还是交与你?”
“还我,”殷漱抬眸,疑惑:“东西?”
她拔身凑头。那一刻,她却闻到了他的气息。申屠曛的掌中递出一只木槿簪,眼神无温。他轻轻嗤笑就把木槿簪簪进她的发髻之中,对着她说道:“定情信物还与良主,望三小姐收妥,我不配拥有也拥有你了。”
那是一根素色的木槿簪,通体玉色,自尖端一路延伸着暗红色花纹,在簪顶汇聚成一只简朴而不失华贵的木槿花。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她觉得他更配这一支木槿簪。
她抬手揩簪子,簪子残留他的指温,插进发髻之中。殷漱疑惑不解,她都不认识他,他却自己说是她的夫君,但是,他看起来又好像不想同她纠缠,申屠曛跛脚一抬,缓缓走出房间。
“三小姐,你醒啦?”推门而入的便是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姑娘,只见她穿着一身粉裙,双手持着鱼杯,长着一双大眼关怀着殷漱,她眼中出泪:“三小姐,你总算醒了,葵儿好担心你啊。”
她恭慎地递上鱼杯,将鱼杯捧到她的面前,请她喝水。殷漱饮下一杯水,温水顺喉而下,她又猛喝了两杯,换杯之间,她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只见她脸色负忧,不忍心地看着自己:“三小姐,你掉湖后,我揪心啊,奴的命也是命,你别吓我了。”
“我不认识你,”殷漱平平淡淡地说。
这话听在葵儿的耳中,约莫觉得触怒到主子,她脸色一白,双膝一弯,磕向了地:“三小姐,奴不是故意不救你,奴也晕了,你莫把奴赶出府啊。”
话落,膝盖贴着地,扑到殷漱的膝盖边,一顿猛求饶,泪眼婆娑,以为哭绝,就有生路,怕意裹身。
殷漱看着她流泪的诀窍,她天生无泪,殷漱说:“你会哭多哭点,你的眼泪好莹润。”她想安抚葵儿,却语含暧昧,令葵儿毛骨悚然。
“快起来,到我面前哭,”殷漱说。
葵儿惊呆了,平时伺候主子,小心翼翼,三小姐性格乖僻,怎么温柔起来了,就连说话的方式都大变样了。
殷漱还为葵儿的脸颊揩泪,新奇地捏住她的眼泪把看,眼里全是怜香惜玉的样子。
葵儿的梨花大雨还在下。葵儿察言观色,以前萧景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