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时渊看了看眼前被吓呆的司马昭颜,收回了长剑,冷声问:“你是忠义侯府什么人?”
慧娘并不知对方身份,心里虽然害怕,但见司马昭颜还没回神,连忙替她回答:“将军,我家女郎乃谢府二小姐,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萧时渊跟谢家小侯爷谢筠也算自幼相熟,当年谢家为了幼女四处寻医之事,中京城里尽人皆知,看这年岁,难不成眼前这位素衣女郎,便是当年那位病重幼女.
司马昭颜见几人已解释清楚,这才佯装回神,满含泪水无声看向慧娘,眼神委屈至极.
萧时渊眉头紧皱:“这么晚了,谢女郎怎会在此?”
“回殿下,臣女见慧娘出门好一会儿了,一直未归,所以出来找寻,无意间走到此处.”司马昭颜已然收起方才的委屈,定了定神,柔声回答,眼里还留有未隐去的泪水.
“女郎可知,这驿站夜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萧时渊最见不得女子哭哭啼啼,莫名觉得烦躁,说话得声音也重了些.
司马昭颜有些愕然,暮苍寨的秋娘不是说过,男子最经不住女子的眼泪和示弱吗?怎么就不管用呢,这瑄王看起来怎么越发不耐烦.难道还想罚她不成,现下她也管不了这么多,沉思片刻才冷静道:"臣女久居佛门清净地,只听闻皇城里才有宵禁一说,不曾想驿站也是如此,还请殿下恕罪.”
见司马昭颜回禀得落落大方,全然不见刚刚的弱柳扶风之姿,倒让萧时渊觉着饶是有趣:“不知者无罪,既是如此,本王便不追究女郎过错.”
“多谢殿下,臣女先行告退.”司马朝颜屈膝行了礼,恭敬谢恩,语气并无一丝不快,但转身疾走得脚步,却泄露了她此时正压抑着怒气.
“且慢.”萧时渊出声唤住几人,见司马昭颜停住脚步,才慢悠悠地走上前去.
“殿下还有何事?”司马昭颜轻声询问,虽然心里有些气,但是她也知道,不是什么气都能往外撒.
“谢侯乃是朝中重臣,本王又与令兄交好,回京之路虽大多是官道,但其余小道匪患频发,女郎一行可随本王一同回京, 互相多个照应.”萧时渊此行不只是,探听暮苍寨的动静,剿匪平患也是一要务.
“臣女有一众侍卫同行,不敢劳烦殿下.”司马昭颜自然是拒绝,虽然自幼身子弱些,舅父并未命人教习她多少武艺,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见司马昭颜不允,萧时渊也不恼,他既然决定护送,就不许被拒绝:“回京路途遥远,既遇着女郎,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女郎还是不要推辞为好.”
虽看不见萧时渊的脸,但是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司马昭颜只好点头:“那就有劳殿下.”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慧娘庆幸了一回,来时差点撞上山匪劫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正担心回程恐有危险,就遇上这么个救星,这下便可一路高枕无忧了.
回到房里,慧娘点好蜡烛,灌了暖壶给司马昭颜偎到床上:“女郎安寝吧,明日一早还得赶路.”
“慧娘,你跟青桐在榻上挤一挤吧,这屋里暖和些.”见慧娘要走,司马昭颜出声留住她.
她虽不是暮苍寨的人,但是刚刚她忠心护主的行为,着实令她有些动容,不免觉得想亲近她些.
“这可如何使得.”慧娘有些惶恐,这些时日,虽然女郎看似性子温和,却让她觉着很难接近,有些心生畏惧.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侯府后院本就是非多,女郎这个性子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无妨,你与青桐一样,都是我身边最亲近之人,况且出门在外不比在府里,原也不用拘这些迂理.”司马昭颜见慧娘仍有拘谨,出言劝慰道.
“可不是嘛,慧娘,你就留下来吧,我俩挤一挤还能缓和些.”青桐拉过慧娘坐在榻上,经过方才一事,让青桐也对慧娘刮目相看,顿生好感。
“那我先去熄灯.”慧娘闻言也不再推辞,遂熄了灯睡下.
不一会,榻上便响起均匀的微微鼾声.
床上躺着的司马昭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没想到独活竟出现在瑄王身上,此毒须贴身才能入体,她理不清到底他只是携有此毒,还是被人下毒.若是被人下毒,那顺着这个线索,必能找到下毒之人.想来,只能在回京路上再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