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沈寒露说,“你要是不介意,以后中饭和晚饭可以到我家吃,我跟我妈说让她多做一份。”
“不用麻烦了,”顾则屹淡淡说,“我之后应该都在食堂吃,回来吃饭太费时间了。”
沈寒露没再说话,低头吃饭。
顾则屹吃完以后把自己用过的碗筷洗了才回自己家,沈寒露没有午睡的习惯,看书到一点钟,她收拾好书包出门,走到对门敲了敲顾则屹家的门。
顾则屹趿拉着拖鞋来开门,沈寒露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还有些凌乱,很明显没睡醒,他换了鞋直接出门。
两人像之前一样走路去学校。
第二天就是沈寒露十七岁的生日,她出生在农历的寒露时节,所以母亲给她取了这个名字,她从小就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从寒露这天开始,昼渐短,夜渐长,秋天的脚步悄然而至,而秋天总是给人一种萧瑟肃杀的感觉,所以她从小也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每天期待着过生日,父母也从来不给她过生日,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并不值得被纪念。
之后的日子看似好像一成不变,但沈寒露能感觉到暗流在涌动,就好像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上有一座看不见的危险冰山,她就是海上的一艘飘摇的小船,马上就要触礁了。
比如班上以周依依为首的那个女生小团体最近开始孤立她,男生除了顾则屹和周铭,其他人都对她爱搭不理的,班上女生本来就不多,去掉周依依那帮人,只有张雨奇会和她说话,张雨奇向来也是独来独往的那一个,而且她也看不惯周依依那些人。
还有次课间,沈寒露去开水房接完水回来,经过洗手间的时候还听到了班上女生们谈论的关于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女生A:“诶你们知道吗,那个沈寒露以前在北川一中的时候就跟人谈恋爱了,还打过胎呢,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听说她妈是做皮肉生意的。”
女生B呸了声:“水性杨花,明明有男朋友还去招惹顾则屹,顾则屹好可怜啊,呜呜呜。”
女生C:“我闺蜜可是看见他俩天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回家呢。”
一旁在补唇膏的周依依啧了声:“顾则屹也真是没眼光,沈寒露黑料这么多,他竟然也不介意。”
女生D附和道:“就是啊,估计是那女的确实有点手段。”
女生A:“你说他俩会不会已经睡过了,omg,顾则屹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啊,就这么被她糟蹋了,我日……”
女生B:“应该不会,附中早恋被抓的,下场很惨的,之前咱们学校高三有一对在小树林接吻被抓到以后,家长都叫过来直接给领回家了,他们怎么敢的啊。”
周依依:“那可是顾则屹,他爸是南里大的名誉校长,他妈妈之前是南里市商会会长,虽然去世了,但威望还是在的,而且他爸妈还给学校捐了楼,咱学校的校长都得给他爸三分面子,他想干嘛谁管的了啊。”
女生A:“对了依依,你跟谢京野怎么样了,之前他不是一直在追你吗?”
“他?”周依依冷哼了声,“跟沈寒露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花心大萝卜一个,昨晚放学我还看见他搂着他们班一个妖里妖气的妹子下楼呢,就当着我的面这么明晃晃的,他和顾则屹一样,只不过是另一个极端,在这个学校,没人能管的了他俩……”
一墙之隔外的沈寒露脚步像被灌了铅一样,她不知道这些关于她的家庭她的过去还有她和顾则屹的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她紧紧握住杯壁的手指有些泛白。
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为什么要把所有无端的脏水往她身上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人成虎吗?
她克制住了想走进厕所跟她们理论并澄清自己的冲动,空穴来风的谣言永远都只是谣言,是谣言总会有不攻自破的那一天,只是时间问题,她这样冲进去反而会显得她自己做贼心虚。
最后沈寒露在她们出来前就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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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地理,沈寒露整节课都不在状态,甚至连下课了都不知道。
“喂,沈寒露。”顾则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下课了。”
沈寒露这才回过神,她不敢再多和顾则屹说话,随便拿了张卷子低头写着。
一整个下午的课间休息时间,沈寒露都没再离开过座位,她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班上同学对她的注意和非议。
顾则屹像往常一样睡了一下午,下午的课全都是文科的课,他从来不听文科的课。最后一节历史课的下课铃声响了,历史老师拖堂拖惯了,每次没个半小时不会放人。
“近代史这部分必须给我背熟了,建议你们按照时间线背,尤其是之后要选文科的同学,这部分是高考的必考知识点,高考大纲里的考点你们还不背,高考没考好就不能怪我头上了啊。”历史老师最后总结了一下这节课的内容才放他们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