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不见了。
阿兹医生伸手想去抓他,但他们二人指尖之间不过厘米,还是倏忽错过。
程烬知看见了天花板上倒吊着尸体那带着古怪表情的脸,周身事物与他飞快地相反而驰。
楼下一阵惊呼,但有人突然这么高处坠落,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也根本无人敢上前搭救。
生命在倒计时地读秒,虚幻的意志在刺激大脑。
这高度,不死也要残了。
而且这还是在灵域,直接伤在灵魂。
真不愧是下下签的牌啊。程烬知无声感叹道。
距离地面已经不过一米。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好迎接疼痛之时,一股劲风竟是忽然逆向,向上托了一把他的身体。
程烬知借着劲滚到地面,一下沾了全身的血。
倒真像是他自己摔成这幅凄惨模样的。
他撑着地面,脸上与发丝上也满是未干涸的血液,眼神无措迷茫间,平添了一分别样的味道。
阿兹医生从另一侧楼梯飞奔下来,想查看程烬知的伤势,却在看见陆颂渊的身影时,滞住了脚步。
程烬知只看见一双精致的靴子踏入了血泊,来到了他面前,也不顾他满身满脸的血液,一把将他捞进来怀中。
“不怕不怕,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他声音沉沉的,没什么起伏,手下轻拍着程烬知的背,让人的心瞬间落到了实处。
“伯爵大人。”阿兹医生忽然在身后闷声开了口,“您的腿,怎么好了?”
陆颂渊一把横抱起被激烈刺激后有些失声的程烬知,没施舍给阿兹医生一个眼神,只语气毫无波澜地开口,“我抽到了审判牌。”
审判牌有新生之力,能够救己,自然也能恢复陆颂渊的行走能力,可惜无法救人。
阿兹医生一时顿住了。
他望着陆颂渊抱着程烬知离去的背影,半晌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声,“恭喜伯爵大人。”
“只是口头恭喜吗?”可这回陆颂渊竟回了头。
他眼光冰冷,语气平淡,叫人一时看不穿他的心思。
阿兹医生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但陆颂渊再次开了口,“昨夜我听见那倒吊人向你求救了。”
“他跟你不熟悉,本该找离得更近也更熟悉的维克托,但是他没有。”陆颂渊回了头,“你抽到能救人的牌卡了吧,只是你放弃了他,让他真成了血祭的牺牲品。”
“你要小心他的冤魂,夜半时分,可能会来敲门。”
阿兹医生听着,指尖不觉缓缓抚上了袖口中的太阳牌。
可他刚刚与昨夜不一样,倒是有一瞬错觉般的危险冲动——
他想将这张牌用在三十六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