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大人,我是真的为了你好。你要是因为这个案子遭遇了不测,可不要怪我呀。”
“你凑近一点,我就告诉你。”珠婆子笑道。
明恩韶心中不妙。
李玄见珠婆子面色涨红如猪肝,心知她怕是逃亡前便服用了三时散,这是一种在三个时辰内便会发作的毒药,刚刚珠婆子情绪激动,加快了这毒药发作的时间。
明恩韶知道珠婆子对整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临死前不可能透露任何有效信息。
除非——激她一把。
“寻思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明恩韶后退一步,“你最近这么着急挣钱,是因为你大儿子娶了媳妇,添了小孩吧?”
“你生出了一个白孩子,你这样着急卖孩子挣钱,也是因为,你新出生的小孙女,也是白孩子,对么?”明恩韶道。
“你大儿子是入赘登河村的,你还没来得及看你小孙女吧。”明恩韶拍拍手,一个衙役牵着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姑娘走到了光亮处。
小女孩扎着丫头辫子,穿着碎花小褂子,通体雪白,就如同珠婆子的小女儿长大了一般。
珠婆子眼睛看直了,神色恍惚。
其实珠婆子的女儿是长不成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怯生生的,一把抱住了明恩韶。
明恩韶把她抱了起来,小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珠婆子,目露疑惑。
“我是江南人,并不信你们青州的泗神、白鬼,”明恩韶道,“如你所见,我并不会忌讳这些孩子。若你告诉我那些被拐孩子的去向,我便把你的小孙女接过来,给她找一个去处。”
“否则,你的小孙女,也很难活过这个冬天。”明恩韶道。
“好!”珠婆子道,“李家村内,我并无同伙。我家里人,也不知道我干这门行当。”
她的语气很急促,“我每次接头的人都不一样,他们身手很矫健,我告诉那些人头,现在急招帮工,工钱管够。”
“他们一开始不信,但都缺钱的紧。线人就找到,拿棉线给他们。给他们返工钱。”
“线人会告诉他们,帮工的名额很吃紧,这样经过介绍走后门都是不合规矩,叫他们千万不要透露是谁介绍他们的,”珠婆子道,“只叫他们偷偷去登河,到时候报上名字,渡口有船接他们走。”
“所以他们都找了个由头,瞒着家里人,去渡口乘船。那船是乌棚白浆,很好认。就把他们,送到通恒楼去。”
通恒楼是青州最大的酒楼,以风雅著称。新上任青州官员,只要不是官职太小,大多数会被请去通恒楼吃喝一顿。
临登县县令官职虽小,但明恩韶是皇帝钦点的探花,必然也会被请去通恒楼美餐一顿。
通恒楼之所以一战成名,还是因为三年前,山匪劫了通恒楼一位头牌歌女,通恒楼标榜卖艺不卖身,山匪威胁通恒楼楼主,若是不交出一万两黄金为歌女赎身,就把歌女扔进狼窝。
这消息放出去不过三天,山匪便被屠了山头,那歌女安然无恙回了恒通楼,只是后来便不知所踪。
无人知道恒通楼是如何做到的,只是隐约传来消息,说恒通楼与京城某位大官有牵连。
“恒通楼有人好男色么?”明恩韶问。
“呵!”珠婆子道,“你这看着光风霁月的小郎君!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你镇南侯就怎么样?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屁!”珠婆子指了指天。
这简直是明示了。
“李家?”明恩韶轻声问。
“李家!”珠婆子点头,“你要找,就去找李家人!只怕,你没有那个命!”
指着天的李家,除了皇室,还能有谁。
“直系还是旁支?”明恩韶意有所指。李家子弟众多,旁支的闲散王爷不少。
“说出来怕吓死你!”珠婆子的铿锵有力道,“我看到的,可是当朝骁骑大将军——五皇子李玄的落笔!”
“当真?”李玄走上前,似笑非笑,眸若寒星,“临死前还说谎话,下了地府,可是要被阎王割舌头的。”
“我若说出半个假话,就让阎王把我腰斩!”珠婆子斩钉截铁道,她定了定神,看着李玄的脸,觉得有些熟悉。
“你……你是!”珠婆子看看李玄,又看看明恩韶。
她突然狂笑起来,情状癫狂。
“明大人!”她仰天长笑,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沾湿地板,“我马上就要死了,就告诉你一句实话吧!”
“你这个小妾,”她指着李玄的脸,“是个男人!他还是我亲手卖入你们明府的!”
“少胡说八道!”云栖揪住珠婆子的衣领,“我们明府从不干买卖人口的龌龊事!”
“你爱信不信!”珠婆子的气息微弱下去,“咳……县官大人难道没有从那单子里发觉,真的李桃代,早就被卖了么?她爹妈着急拿侯府的聘礼,从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