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折磨一整晚是什么样子?你这种样子?”
“可不,我这样!”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他的痛处,紫薇星君恹恹地道:“这是什么人间疾苦,这几日城中准备梨花盛典到处都好玩得很,我却要日日巡逻,简直无趣极了。不行不行,这劳什子活计我不干了!”
李扶光不屑:“这话是你第几回同我说了,要不要找守卫长换个岗?你最近不是白日执勤,换成晚上或许不同?来都来了,找找不同岗位的不同快乐嘛!”
想着鬼城昼伏夜出的习俗,紫薇星君迟疑道:“真会不同?”
李扶光信誓旦旦:“自然!”
哄走入新职后头脑变空脾气变差没事就要使性子不想干活的紫薇星君,李扶光身心俱疲——真是带来了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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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吃喝完毕,紧赶慢赶处理完公务,她带惘非子去了个临时搭建的看台上。
看台上有桌有座,看台前面是个片宽广的空地,周围用木栏围着,四处挂满了灯笼。空地的彩棚里倒是挤满了人,还有许多机灵的货郎在人群里卖毛豆花生、香烛、小喇叭。
城主过来周糟的人群只是乱了稍会儿,直到空地两头传来“邦邦邦”的敲击声,人群很快便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周围人群熙攘,惘非子扭头看向她:“这是做什么?”
“蹴鞠。”
李扶光拢袖微笑,“花主可玩过?”
惘非子天生天养,自是不曾触碰过这些,见她落座后悠闲自得地剥起花生,便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场上。
今日对决的两个社团,左右军各十二人,共三十二人,一个是“逐风社”,一个是“天行社”。
“逐风社”的穿黑衣绿裤,球头是个妖族,仔细看还颇有几分面熟,正是那日大街上卖杏仁梨水的黑牛妖。
“天行社”的穿白衣黄裤,队长脸上虽然戴着个面具,看身段竟然是位女娘。
彩棚中有人道:“‘天行社’运气不行啊,‘逐风社’可不简单,上回比赛他们可是拿了三甲。”
另一人哼道:“今年就不一定了,‘天行社’的球头虽说是个女娘,听说她四处放言,扬言此次大赛定一举夺魁。”
那人道:“女娘,女娘能干什么?能跑还是能跳?到时候输了还要哭,真是的,在家烧饭绣花不好吗,非得出来丢人现眼…… ”
人群议论纷纷,彩棚里庄家主持下注,不少人开始往里头砸钱,赌她究竟能闯到前几。
李扶光往嘴里丢着花生:“也算不得他们大惊小怪,女子在体力上确然要比男子弱,蹴鞠也是场体力游戏。其实每个社的球头赛前都要放言拿第一的,只是今年换成个女娘来说,便如此轰动。”
惘非子看她往口里丢花生的动作,目光恍惚了瞬,一时忘了回答。
李扶光也不是真的要听他意见,只懒懒靠上铺着软毯的椅背:“你说,她为何戴着面具?”
望着手里的花生,惘非子转眸缓缓道:“大概,好皮囊总被人轻视,遮起来更便宜。”
李扶光一笑,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忽道:“花主敢不敢同我赌上一赌,博个彩头?”
惘非子道:“赌什么?”
李扶光道:“赌她能走到哪儿。”
惘非子道:“彩头呢?”
李扶光道:“你赢了我请你吃东西,我赢了你请我吃东西。”
“无趣。”
“哈,那彩头你来想……”
比赛开始,天庭神官大开眼界地欣赏了一番什么叫“狼奔豕突”,什么叫“张牙舞爪”,什么叫“牛鬼蛇神”。
眼看场边正中的计数板一换再换,“天行社”仍已领先三分的成绩险胜。
赌“天行社”赢得人兴奋地吹起了小喇叭,整个场中闹得不行。
但到了下半场,恐怕必须换人。
球头喘得很急很快,脖子都红了。女人的体力连普通男人都比不过,更何况对手是天生体力以及灵敏度便高于人族许多的妖。
然而下半场骁球把蹴鞠传给她,立时有三个对手三面来截,眼看球要不保,那女球头忽然抬脚飞踢,球带着风飞过众人头顶划过长长的弧线落入对方木制球门的球门之中。
李扶光一眼便看出,她这一脚是用了灵力的,原来是个修行之人,也是,若非有些本事,怎么敢下场和这些强大的妖族争一方雌雄。
鬼城的球赛踢得比较黑,比赛时间将尽,两边都有损伤,比赛暂停换社员上场。
李扶光也跟着喘口气,这时有个圆墩墩的小鬼自己爬上看台,蹲在惘非子身畔,盯着他看。李扶光担心他小鬼一只,受不得惘非子身上神仙气泽,便拿了根香烛把它哄到自己这边,逗弄着说话。
眼看“天行社”那边已换好人,准备上场了,“逐风社”这边上场的候补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