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来了,本道长初来乍到不知去何处藏身,不过在这里躲躲,怎么就可疑了?”
守卫没想到这厮还要犟嘴,怒道:“你自己都说是初来乍到,还不可疑?”
“其实……”
李扶光拉着其中一人,走到旁边,看紫薇星君斜她,她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点点自己脑袋,低声对那守卫道:“实不相瞒,其实吧,我师兄他脑袋不太灵光。”
“想必两位已经看出来了。他小时候如厕掉到茅坑里,磕伤了脑袋,是以做事十分不着调,哎,可怜我师父羽化之前都在烦忧此事,叮嘱小道日夜盯着他,就怕他惹出麻烦给蓬莱丢人……”
“两位大哥,小道乃正经修行之人,绝非那些在城中杀人作乱的狂徒,既然两位心有疑虑,我们愿随两位大哥前去查问,只求能给机会自证清白。”
守卫见这厉害道姑未有反抗的意思,都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气。这人身手格外了得,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不如暂且顺之,再将二人交给唐前大人处理。
一人冷脸喝道:“既如此便给你个机会,都老实点,若使心机,便杀了你们!”
两人老老实实被他们用锁链拴起来,随着他们步调,往长街尽头方向押解。
紫薇星君看向李扶光,“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李扶光却回他个“安心走”的眼神。
“不过,方才你说谁掉茅坑里了?”紫薇星君面露狰狞传音过来。
李扶光浅笑:“呵呵,事急从权嘛。”
“扫把星,给小爷等着!”
李扶光开开心心。
紫薇星君不再理她,只对守卫道:“两位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儿?”
“城外来的那些兵将是谁,是妖是魔?哎,实在可怕。”
“两位大哥吃饭了吗?”
“你们鬼城守卫平日里都在何处吃喝?”
“此地有何别致风物可捎带回乡?”
“娶妻否?生子否?”
“哎,这锁链有些紧,烦请给在下松上一松……”
紫薇星君一路都不老实,话还老多,不住问东问西。
两位守卫不胜其扰,喝骂无用,只得装聋作哑,他却依然我行我素。
她看出来了,这厮就是以折磨他人为乐。
随着行进路线,李扶光看出他们押解两人方向却不是往异星楼,而是去往城门,正疑惑,迎面走来一队血染战甲的兵将。
这些兵将们刚打了胜仗,兴致高昂,几位战将簇拥着一位身着黑色绣花衣袍、军师模样的男子说说笑笑,迎面而至。
军师模样的男子衣衫还算干净,只靴底染有斑斑血迹。
他额头上缠着一圈暗红的细绳,绳结在他脸左侧交错,坠着两串小巧精致的金色镂空铃铛,随着步履起伏,铃铛发出极为细碎的轻响。
比起旁边魁梧的将领,这名男子身形有些孱弱,苍白的脸色彰显着他鬼身的事实。
他有张很年轻的脸,唇角很是僵硬,眼神却十分莫测,似在独自思索什么,周围的快活氛围完全没感染到他。
他表情淡漠地对身边一位战将吩咐道:“派清理队彻底清理魔灰,非魔的入侵者将他们的头割下堆到城门外,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好好看看犯我鬼城的下场。”
“尸身也别浪费,送唐厚那里让他搞场临时竞拍,送上门的东西,必须物尽其用,该抽筋做靴底就做靴底,该用头盖骨做酒杯就做酒杯……”
属下领命,带一群人呼啸而去。
眼见离这男子的队伍越走越近,那两名守卫拽着他俩避到路边,行军礼。
几个人躲避的动作反倒让男子注意到了他们,他抬眸随意地一扫,便知是城中守卫在排查追捕剩余的可疑人士。
只是其中一人体态过分熟悉,他视线挪开的瞬间又重新追了回去,心头生出几分疑惑,然后对上了一双眼。
这眼,像掠过歌舞升平、送过硝烟弥漫、骗过人生取舍后将自己遥挂天边的一对星,又清又远又亮。
眼神相对的刹那,他看到了欣喜、欣慰,还有一分的讶异和三分的想念。脸虽是陌生的,但这眼神实在熟悉。
虽然他面容仍僵硬,多日不安却终于放下,那颗死去的心仿若再次跳了起来。
就在他们即将擦肩而过之际,唐仲忽停下脚步。
他转向他们,上下打量两人,仿若不经意地问:“你们两个,押解他们去何处?这两个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