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着城外槐林战场,凶猛鬼火与狰狞魔光交织,厮杀之声不绝,仿若炼狱。
这次来送死的是哪位?
阴山和孤河两处魔域明明都已经损失惨重,谁还有能力集结他们来鬼城作乱?
她唯一能想到的选择,就是当日从她手中逃脱的那位,阴山曾经的首领——魔君屠绝。
屠绝这厮,丧心病狂之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小小鬼城竟能入他的眼。
想到来的可能是老相识,李扶光唇角含着冷笑。
很好,魔于湿处化形,最喜湿热,那便来些干冷的送他们上路!
她双手结印——
风,忽然就鼓荡了起来,吹散塔周缥缈的雾气,云层如水波般鼓动,如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吹散,广袤的星空仿佛靠近了些,清晰而神秘地闪烁在自己应镇守的一方夜空。
“地坼奇寒佑惊回——禁解! ”
咒毕,七道暗星自她掌心蹿出!
暗星所及,仿佛可吸尽世间所有光亮,直至它们化作一团混沌,没入护城大阵,所经之处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力量,仿佛所有的光都会在这种力量下无形湮灭。
在七星没入大阵的瞬间,整个大阵流转的波光刹那暗了暗,穹顶光幕却忽然厚重了许多。穹顶增强,城外压力骤然一松,一时间鬼火大盛,城外惨叫声不绝。
阴霾般的魔灰将城外的天空遮得暗无天日。
李扶光抱臂旁观。
随着时辰一点一滴地推移,攻城之声越来越弱。
不多时,唐前便又登上异星楼,躬身道:“报城主,至丑正,已歼灭城外魔军两万六千、城内作乱者尽数斩杀,无一活口!”
这时又有身着仙斋茶色劲衣的守卫长来报:“报城主,城外魔军已溃逃,追是不追?”
李扶光目光睥睨,淡淡地道:“速战速决,杀无赦。”
两人领命而去。
云层轻涌,逐渐堆积。
不见天光的雾霭中,李扶光抬手,十二道暗星自天而降,无半丝犹豫便如融化的雪花,刹那没入她身体。
暗星刚沉入内息,她忽然剧烈咳嗽。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如意思”在不安地躁动,仿佛畏惧暗星的力量般,疯狂地抢夺她身为仙者精纯的灵力修为。
用全力克制,才令它们逐渐平复。
怪哉,这“如意思”分明以人心的贪婪欲望为饵料,如何能吸神君修为了?
自从它在自己体内潜伏除了动用仙力之时便觉得有些不适,她一直没有太多异样感受。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修行多年心性淡泊的缘故,如今它在暗星之力的刺激下初露狰狞端倪,令人着实心惊。
难道这“如意思”诞生之初便是针对神,而非针对人?
是啊,比起操纵人,操纵神、削弱神,才更符合幕后之人狼子野心。
可真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敢与天地人为敌!
忽然,仿佛有什么在她脑中闪过。
这种操作他人的阴毒手段,这种暗中筹谋的奇诡行事……
不,不会。
那人早已入土。
千年前他便死了!
思绪乱作一团,李扶光心中百折千回,一时难以分辨。
无论如何,查找幕后之人的计划绝不能再拖,祸生肘腋,久定生变!
她眼神冷锐,纵身自异星楼一跃而下。
坠落中途月光色的银发逐渐反黑,又恢复回入城时衣着样貌。脚尖点地后,几个起纵便回到与紫薇星君分开时那株葳蕤的树冠下。
树下,紫薇星君正与两名着仙斋茶色劲装的守卫打作一团,边打嘴里边喊着“师弟师弟你在哪儿啊快回来救我——”
这小子扮猪吃虎倒玩得十分熟稔。
李扶光冷眼看了片刻,直到他喊“等我师弟来了必不会放过你们,定将你们切成葱段,一段烧海参一段擂皮蛋一段用来烩挂面——”之时才忍无可忍,出手格挡住两方攻势。
森冷的白刃搁在她肩上,像落在她肩头的雪。
李扶光满脸堆笑:“两位大哥、两位大哥,怎么动起手来了,可是有什么误会?”
说完竟有些说不出的气闷,这情形仿佛不久前才发生过。
“你谁?”
守卫见来人轻易挡下两方攻势,更为警惕。
李扶光撤回手,顺便把紫薇星君拽到旁边,抱拳行礼:“在下乃蓬莱修道之人,道号‘扫地真人’,这位是在下师兄‘拖天子’。”
“修道之人?”守卫满脸不信,扔提着长刀:“他一个人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着实可疑。”
闻言李扶光心忖,不会吧,这小子还真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紫薇星君不忿:“都跟你们说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