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兽纹白玉佩,身披修长缎羽云锦斗篷,深邃的面庞被掩盖在篷沿阴影中,只见得瘦削下颚。
秦凝渐渐压低身子,试图看清楚斗篷下那张脸,但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张垂链黄金面罩。
“何时醒的?”他端正扶好她,蹲下身一片片拾起茶壶碎片。
“掖……掖瑯王?”
男人沉声不语,也没有应她。
“想喝水?”
“嗯嗯!”秦凝点头如捣蒜,乖乖跟在他身后穿越中庭,最终走到一间冒着暖气的伙房。
有点眼熟,她想起嵇幽的厨庐。
眼前人穿着华贵的锦服,坐在炉前一块块添着柴火,烟火明灭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跳动,有种现世宁静安稳的美好。
秦凝默默蹲在他腿边,望而不语。
“想问什么?”
“嗯……没想到堂堂城主是这样烧水的,我以为都是动动手指,小施法术的事哈哈……”她抿着嘴干笑:“要不我来吧。”
好像因为她说的过于没有营养,他并没有搭理她。
秦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搅破脑汁地试图找到个能聊的话题。
“你叫褚鹤……对吧?”
男人终于抬头看她,沉默几秒才回:“嗯……”
“我看见屏风上的画,你们当时一定很快乐。”
“嗯。”
回答完她,褚鹤起身揭开锅盖,盛了一碗粥递给她。
“哇!莲子粥,我好久没喝过了。”她捧着碗,蹲在地上,乖的像只小兽。
两人坐在门前台阶上,褚鹤捡了根树枝在手里把玩,终于开始跟她搭话。
“你为什么来化骨城?”
秦凝举起碗的手又蓦然放下,眉间轻拧:“我来这里……原本是想带一个人回家的。”她苦笑:“可是他宁愿站在斗兽场上,也不愿跟我回去。”
“世间人各有所求,小姐怎知站在斗兽台上非他所愿?”
秦凝放下碗,指尖抵在他心口一下下轻戳:“我怎么知道?化骨城有多危险你心里没点数吗?世间怎么可能有人想站在那里?”
褚鹤攥住她的手,目光流转,而后微微俯身,凝视她眼眸。
“为什么想带他回家,他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他低声问。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秦凝觉得不自在,软糯道:“当然!”想到如今自己小命都搭在疆祈身上,眼神不由坚定:“我一定要带他回去的。”
神祇总不能因为聆听了凡人心愿而被一辈子困在这里吧,他们妖族修入神道有多不容易,她一定要带疆祈出去!
褚鹤手中树枝被无意折断,他看着她的眼神突然旖旎,一瞬间出神。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槐扬。”
夜风温柔,月下空前安静。
“槐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狐狸精。”秦凝笑着打趣,想起疆祈那张脸,末了又垂下眼眸:“是个受伤也不知道喊痛的人……是个很好的人。”
褚鹤松开她从台阶上起身,片刻后端着盘伤药罐子回来,拆开她手上的层层棉纱,一边换药,一边闷闷道:“这样的人,正适合化骨城。”
秦凝真想给他一掌,刚挣扎手立马被人抓住,伤口又渗出血丝。
“他才不是,他如神高洁,怎能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蹉跎。”
褚鹤埋头擦伤口血痕的手顿了顿,秦凝看不清他是何表情,末了好奇道:“话说你真的活了千年?”
他没回答,她继续问:“长生木可以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吗?”
褚鹤放下药盘,将包扎好的手丢回给她,拂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