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说我不是你们小姐,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抱着胳膊在婢女面前踱步,明明曾透过纱帐缝隙窥见的那张脸与自己绝然不同。
“对了,那边墙上不是挂着副你们小姐的祝寿图吗?”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偶然瞥见,还在心中暗嘘画中美人的倾城绝代。
阿奈一把扯下祝寿图放在自己脸边:“你们自己看看,这能是一个人吗?”
婢女相视一眼,面色难看。
阿奈见她们不做声,拿起画认真瞅了瞅。
变了,都变了,那画上的人,变成了她自己。阿奈从未想象过自己如此端庄娴静的样子,吓得她慌忙丢了手上的画。
“再去请大夫来看。”一个婢女小声对另一个低语。
阿奈没空管她们,大步迈向门口,刚要开门,忙不迭又退了几步。
那是一扇轩窗,窗棂好似一幅精雕的画框将窗外绝佳的风景框进视野。
轩窗旁挂着一副画作,起先她没太注意,以为是寻常山水画,现在认真一看,画的正是窗外风景。
左上方落款“秦凝”二字。
“这是……”她转身问地上的婢女,手指渐渐指向自己:“我,我画的?”
“是啊小姐,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其中一个婢女微微立起身子,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
“当时您责怪槐扬没有按时去接您下学,罚他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天供您作画。槐扬也活该,谁让他去花楼里找姑娘,害小姐课下被那种小泼皮欺负。”
“槐扬……”她念着名字,打量画中站在雪地里的男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忽然眼神模糊,画好似被一支无形的墨笔修改,当她再次看清画中人时,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说,他是槐扬?”她指着记忆中疆祈的那张脸。
“正是,小姐。”
阿奈凝起眉心:“他人呢?我要见他。”
“小姐,您不许槐扬靠近晚秦楼的。”
阿奈见婢女靠不住,一把推开房门。
“小姐……小姐……”婢女惊忙拿着件大氅给她披在身上。
三丈之外,槐扬正跪在雪地里,眼睛蒙着一层漆黑织布。
他应该已跪了很久,沉沉的身躯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
“老爷让槐扬跪在这里,若小姐不醒便一直跪下去。”婢女撑伞与她讲述。
“他为何受罚?”
“小姐,您不是被槐扬带回来的那束甘棠气坏了身子吗?”
“花?因为一束花生气?”阿奈抬手看着手腕处的伤痕,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我因为一束花,生气到如此地步?”
小心眼吧。
“以往,槐扬总是会带回来雪域开的最鲜艳的梅花,他明明知道小姐最喜欢寒梅,为何这次要从南方策马带回一束甘棠呢?”婢女也很不解。
阿奈的心,好似被什么点破一般,突然抬起头来。
记忆来回波折,停留在梦中某处。
“我希望,你能感受我的痛苦。”乞丐抓着少年衣领,眼中是磅礴痛楚。
他容颜饱经沧桑,却仍旧没有完全掩盖掉少年时俊朗的模样,那张脸分明就是秦凝画中的人,如今却被篡改成疆祈的模样。
“那个乞丐,他才是真正的槐扬。”阿奈突然睁大眼睛。
槐扬祈愿神明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然后疆祈变成了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