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心想自己在森罗山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直到几声轻咳打断她内心咆哮,阿奈循声穿过屏风。
床榻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双缎面绣履,比绣履更吸引人的是旁边的白釉瓷瓶,斜斜插着几只盛开的甘棠。
一只雪白玉手穿过软烟罗曼帐,搭在柔软的床榻边,指节轻轻抚摸花瓣。
窗外炽碎的日光穿过檀色云屏与纱帐,变成缱绻旖旎的柔光落在软香玉骨上,阿奈低头找了条缝隙,才勉强看清帐内女子面容。
原来她在哭啊…
眼泪划过光滑的肌肤一直流淌到鬓角,已经打湿了大片。
她哭了很久很久啊…
“你……为什么哭啊?”
阿奈轻问,环顾四周,不敢相信要是能住在这样的厢房里该有多幸福,还能有什么事值得伤心成这样呢,她不解。
那人似未听到她讲话,兀自从枕头下拿出一只简单素朴的翡翠银簪,好像是她很珍视的东西,但其与这满屋珍宝相比却显得廉价,女子一直握在手里看了许久。
阿奈叹气,她无论怎么说话那人都不搭理她,她有些倦了,打算出去转转。
刚转身,就听见一声脆响,回头看插着甘棠的白釉瓷瓶被碰翻在地上,洁白的手腕再次垂下床榻,却多了一条鲜红的口子,汩汩鲜血沿着手指一路流淌到地面,打湿洁白的花瓣。
“喂!”阿奈慌忙回头,扯下幔帐包裹住她手腕处的伤口。
幔帐垂下一刻,女子的面容近在咫尺,阿奈慌乱中抬头,看清她脸的瞬间手中动作猛然顿住。
怎么会呢?这分明……分明……
“是我的脸。”她喃喃。
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抽离自己的身体,阿奈感觉意识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什么地方。
一阵无意识的空滞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可以勉强抬起眼皮。
这是什么地方?
雕栏玉床,轻纱幔帐,檀木屏风。
原来这梦还没醒啊,她痴笑,又闭上眼打算入睡。
不,梦醒了!她心中惊叫,否则怎么会这般痛呢?
阿奈抬起手腕,蜿蜒的鲜血瞬间滴落在她眉心。
她猛然坐起,跌跌撞撞地下床,不小心踢到那只白釉瓷瓶,原本洁白的花瓣已被染得猩红刺目。
阿奈吸着鼻子,不禁哭了出来。
这不是梦,她要死了!
不,这就是梦,只不过她已然是这梦中人。
少女提着裙摆推门而出,忘了自己只身着单薄里衣,刺骨寒风携飞雪席卷而来,似乎顷刻就想夺了她的性命。
三丈之外,少年背对着她,干净修长的背影是她最后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可他却在听见开门声的刹那快步离开。
阿奈无奈追逐,雪地随其步伐拓出一路娇艳醒目的血印,她只勉强走了几步,便全身无力跌倒在雪中。
“站住。”声音微弱,好似雪花落地的声音。
她咬着嘴唇,眼泪滴落在厚厚积雪之上:“我说站住。”
那抹背影好似察觉到什么,突然站定脚步,却未回头。
“你为何……不看我。”阿奈跌坐雪中,一只手勉强支撑着身体。
“小姐说,晚秦楼中的一花,一草,一木我皆不许看。”所以他始终背对着这里。
“救我…”阿奈声音虚弱,再支撑不下去:“救救我。”
大雪纷纷中,那身影猛然回头,看见跌坐雪地里的人眼睑通红,噙着泪虚弱无助地望着他,她眉间一滴血格外刺眼,宛如谁心上被烙印的一颗朱砂痣。
“秦凝……”
“疆祈……”
阿奈倒下前记住了向她走来之人的面庞,那个人她怎么可能忘记呢,长着如此令人难忘的一张脸。
有人请求她救他,所以她来了这里。
怎么眼下,她才是那个需要被救的人呐。
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早知如此,她不该来的。
阿奈使尽全身力气撑开眼皮,一旁侍奉的婢女慌乱中打翻药炉,一边抹泪一边大喊着:“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喊得她脑瓜子生疼。
“别喊啦……喊得我又要晕过去了!”
见她要起身,婢女忙上前搀扶。
“这是哪儿?”她环顾,伸手欲揉搓太阳穴却使不上力气,才发现手腕被缠绕着厚厚的绢帛,于是换了只手。
熟悉景象又映入眼帘,使其不禁皱着眉头叹气:“又是这间倒霉屋子。”
“小姐!”听她这话,婢女双双跪下。
“你们这么客气?快起来!”起身一阵眩晕,她只好搭住婢女肩膀,嘴上不忘抱怨:“什么都没做,小命差点丢了,你们说这屋子倒不倒霉。”
“小姐!”婢女又扑